同时他在心里大骂系统:“你怎么回事?这样的诗也敢偷来,是想要害死我不成?”
系统也很委屈,他被路归元和天道围追堵截,急的快要暴走了,突然看到有一个空隙,自然是快速偷取在场一个才学不差的人的诗才比较保险。
丁元洲是公认的京城第一才子,在年轻一辈中才学仅次于厉怀明,还是上一届的状元,现在被皇帝赏识带在身边任中书舍人,负责草拟诏书政令等工作,文笔不好的人可胜任不了这样的工作。
而且因为他不是新进的新科进士,也不是德高望重的老大臣,所以并没有上前作诗,系统检验到在场中所有没有作诗的人脑中所构思的诗作就属他作得最好,哪想到这会是一个大坑!
“我哪里知道他一个小小没有职权的中书舍人,竟然还能生出想做皇帝的想法来!”
厉怀安气得想吐血,这首诗明明不是他做的,可他又不能指着丁元洲对皇帝道,这诗不是我做的,是丁元洲,想要谋反的是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
无奈他让系统万人迷光环放到最大,同时叠加了最大的楚楚可怜光环,看起来就像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惹人怜爱的美丽小白莲。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大殿中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多受到光环的影响,看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古怪了。
系统被路归元和天道困住,一时间也没法搜索信息查看这首诗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只是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果然就见萧承轩似笑非笑的道:“历怀安,这首诗真的是你作的?”
厉怀安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猜测,难道是丁元洲很早以前就将这首诗做出来了,还让不少人知道?而且这说起来也是个很好的推脱办法。
厉怀安咬了咬牙,低头叩首惭愧的道:“实不相瞒,这诗确实不是怀安所做,乃是丁元洲所
做,我曾经与丁元洲交好,看过一眼他拿出来的是诗稿,在心里留了印象,没想到今日情急之下,把他的诗给念了出来。误让大家以为是我所作,实在是惭愧。”
作弊总比谋逆被砍头要好。只要还活着,又有系统在,总会还有翻身的一日。
这么想着,他还不忘了用盈盈含泪的目光求助地看向已经傻了的萧承宇。
萧承宇受他的光环影响比较深,即使知道情况不对,被他这么泪盈盈的一眼看过来,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出来跪在厉怀安的身边,替厉怀安向皇帝求情道:“父皇,怀安只是不懂事,并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开恩,饶过怀安。”
厉怀安愣了愣,三皇子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先发制人帮他指责丁元洲,彻底把责任推到丁元洲头上吗?
皇帝冷冷的问道:“厉怀安,你所说当真?这首反诗确实是丁元洲所作?”
系统没法给他有用的消息,厉怀安又急于推卸责任,连忙道:“正是。”
丁元洲冷笑道:“历怀安,亏你从自称读了不少诗书,竟然不知道这首诗的原作者乃是黄巢。”
黄巢是谁?历怀安两眼懵逼,在心里问系统。
然而系统要保存内存和力量,也没有主动存储这个世界的历史文学资料,都是等厉怀安需要了才实时搜索。也打从心底认为这个低等的古代世界并没有什么历史文学资料值得它耗费内存的。
这个做法放在以往确实是无往不利,因为没有谁能阻挡得了它,它太过傲慢自大了,不把这个世界的土著乃至天道放在眼里,天道都快被他给蚕食完了,不然也没能力阻挡。
只是它没想到会蹦出一个路归元,不但实力不弱,还屡次让它吃大亏,导致它实力越来越弱,反而天道越来越强盛,以至现在他被路归元和天道围追堵截,根本没有空隙给厉怀安搜索需要的消息。
但它一点都不承认是自己的错误,质问厉怀安道:“早就让你不要太依赖我,自己也要好好读书,你非不听!”
厉怀安气得想吐血,他倒是想要好好读书,可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天赋!
萧氏十几年的教导非常的成功,让他打心里排
斥读书这件事,既不想努力可又想要成为让人羡慕崇拜的才子,系统给他提供了几次便利之后,他便想,系统无所不能,系统和他绑定,就永远都是他的了,也就等于他无所不能,哪里还用在读什么书?有系统就够了。
因此便理所当然的偷起懒来。要不是系统无法控制他的手写出一笔好字,他连字都不想练。
现在他不由得有些后悔了,要是当初勤奋一些,也不会系统一出问题,他就两眼抓瞎。
系统也是的,明知道这样不行,也没有像要他练字一样,强行逼他。否则他就算在不喜欢读书也肯定会努力读书的。
这一人一统在心里相互埋怨起来。
丁元洲见他不回答,也继续嗤笑道:“你竟然连黄巢是谁都不知道,真的有读过书吗?”
厉怀安:“……”
萧承轩悠悠的道:“黄巢乃是前朝的反贼。前朝末帝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黄巢便打着替□□道,匡扶天下的旗号诱惑百姓和他一起起义推翻了前朝,自己掌权之后却滥杀无辜,横征暴敛,为了一己之私残害无数百姓。
“后来被我朝太.祖所斩杀。你所吟诵的那首诗,便是黄巢起义之前所做的反诗之一《题菊花》。读书要先读诗史,被人称才学天赋不逊色于明月公子的纯玉公子竟然不知黄巢,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厉怀安浑身僵硬,如坠冰窟,这才是他所掉大坑!如果他说知道黄巢,那他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故意吟诵黄巢的反诗,究竟意欲何为?
如果他说不知道黄巢,堂堂有名的纯玉公子竟然连黄巢都不知道,那便是沽名钓誉真草包假才子。
不管是哪一个,他苦心经营三年的才子形象,都要全部崩塌。最重要的是,欺君之罪和谋逆之罪,两样罪名都不轻。
然而事情还没完。
丁元洲走到大殿中央,跪地朗声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同时陆续有不少人走出来和丁元洲一样跪在地上:“臣等也有话要说。”
这些人都是上一届的进士,或者是这一届的新科进士,林林总总有十几个人。
皇帝颔首,让他们说。
丁元洲率先道:“三年前,臣曾经和厉怀安一起去过一次桃花诗会
,诗会上厉怀安一首桃花诗碾压众人,让我等心中佩服不宜。臣更是觉得历怀安的诗非常符合臣的才思,仿佛和臣心意相通一样。臣为能有如此知己高兴不已。
然而等臣回到家中想要将这首诗抄录下来的时候,翻到了臣前些日子为桃花诗会准备的诗稿,赫然发现上面就写了历怀安所作桃花诗,正是臣的笔记!然而臣却对此毫无记忆。臣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说出来,怕误会了历怀安,只能一直藏在心里。
但三天前的朝堂上,看到那八位学子记忆出现偏差,仿佛被人篡改了记忆,和臣的情况十分类似,如今又发现了厉怀安的异状,臣斗胆将这件事也一并说出来,恳请陛下查个水落石出。”
他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诉说,事情和丁元洲的大同小异,都是在诗会或者其他集会上,听厉怀安所做的诗,非常的符合他们的心境,好像和他们心意相通一般。
等他们回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把这首诗记录下来了,而他们却没有了这段记忆,简直细思恐极。
厉怀安脸色越来越白,非常难看,他并不是真的读书人,没有上过学堂,乃是装读书人半路走到读书人中间的,所以并不知道这些看似在诗会上才思敏杰,几息的功夫就能做出一首好诗来,是因为他们在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课,把所有可能会涉及的题材都作了至少一首诗以作备用,至多也就是在诗会做出一些小修改。
这都是读书人中默认的潜规则,都是要面子的人,谁也不明说。
厉怀安就以为他们真的临产发挥,自己也装作临场发挥。
其他读书人要面子,见他都能临场发挥还做得那么好了,自然不会傻到拆自己的台,把这个潜规则大辣辣的跟他说。
系统也不屑去了解这些土著的所谓潜规则,它只要厉怀安能够赚到名声,为它抽取世界气运提供方便就行了。
厉怀安就以为只要抹去这些人关于那些诗词文章的记忆就会万事无忧了,没想到人家早就在家里留有了手稿。
等手稿一翻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前几天就能预知今天事,还毫无记忆,简直是个可怕的灵异事件,胆小些的差点没被吓死。
这些人还纷
纷拿出自己的手稿,作为证据,分明是早就有备而来了。
那些时间相差几天的诗稿,厉怀安还能够辩驳一下,可有两个人拿出的却是十年前的稿子,有一个更绝,非常不要脸的承认那首诗其实是他祖父年轻所作,他那时候就是偷懒想要拿来用一用,这就更气人了。
厉怀安哪里还不明白,从进入大殿开始,他和系统就已经着了路归元的道!
人证物证俱在,皇帝眼神锐利如刀,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邪祟!”
众人震惊恐惧的看着历怀安,恨不得立即后退离他远远的。
皇后颤抖着手指着厉怀安,哆嗦着道:“皇儿,你还不快过来?那就是个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