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问你,为何不给苏贵妃带披风?”帝辛闲闲地问,声音很轻很随意
。
苏暖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宫女斜瞥了邢女官一眼,邢女官气息奄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这是后宫奴才们都懂的唇语,意思是保命要紧。
姜女官被打的血肉模糊,至死什么也没说,她倒是忠心护主,可换来的却是姜后冷冰冰一句蠢货。
姜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她们俩,反而有一种刻意敲打的意思。
在宫里当差多年,宫女小喜也是个有眼色的,姜女官都落得令人齿冷的下场,那她和邢女官死后怕是连一卷草席都没有吧。
其实她早被恶来带到殿外听宣,飞廉那一席话她也听在耳中。
贱奴也好贵族也好,只要能为朝廷效力每个人都有出头的机会!
听说飞廉已然脱了奴籍,脸上的墨纹也洗掉了,如果将功赎罪,她是不是也有机会呢?
小喜摸了摸左脸颊上墨刑留下的印记,将心一横,“陛下,披风并非是奴婢忘记了,而是……而是……”
她又看向邢女官,邢女官朝她点点头。
“而是邢女官不让奴婢拿的。”小喜嗫嚅道。
苏暖怔了怔,帝辛想干什么,这样一路问下去肯定会扯出姜后。
他疯了么!
四镇诸侯论实力,东伯侯姜桓楚一家独大,其他三镇加一起只能勉强与之平分秋色。
况且贵女都还没谢恩,王室与诸侯间的联姻就不算成立,现在跟东伯侯撕破脸,万一诸侯联盟有人退出均衡势力被打破,那可就没法收场了。
苏暖能想到的,丞相商容自然早就想到了,不过比她想得更加深远。
开国以来朝廷的军权和政权分离,历经数代演变,王军实力锐减,诸侯长年镇守边疆是以兵力不断壮大。粗算一下,朝廷三分之二的兵力都掌握在四镇诸侯手中,而四镇之中近半兵力是由东伯侯控制的。
想到这里,商容心中一动。
与三镇诸侯联姻,陛下真正的目标并非微子启,而是东伯侯姜桓楚!
哎呀呀!这份眼界跟城府连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历经三朝的老臣都自愧不如。
帝王之术在于制衡,各方势力平均相互牵制才能长治久安,绝不能放任一家独大。
其实先帝也看到了东部诸侯国的问题,曾几次密召重
臣商议,结果却是一拖再拖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