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她赫然发现,门栓竟然自己在动,在缓缓朝一旁移开,应该是门外的人在用内力隔空所为。
谁?
她呼吸一滞,连忙掏了袖袋里装毒的小瓷瓶于手中,在黑暗里,戒备地盯着那扇门。
门栓彻底被移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刚准备扬手抛毒,蓦地意识到闪身而入的高大身影是那般熟悉,当即识出是谁,吓得赶紧收手,因为慌急,瓷瓶掉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你没睡?”来人很是惊讶。
“你大半夜的偷偷潜入我房里,问我这个问题,是想着趁我熟睡,做什么吗?”厉竹坐在榻上,没有起身。
黑暗中,秦羌笑了笑,拾步走到桌边,借着月光,拾起火折子,点亮烛火。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你说我想做什么?”嘴角噙着一抹弧度,坏坏的,他来到榻边,倾身凑到她面前,眸光熠熠看着她。
厉竹想起白日在龙翔宫他翻来覆去折腾她的事,耳根一热,撇开视线看向掉在床边地上的那个小瓷瓶。
“你知不知道,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秦羌挑挑眉,依旧保持着倾身凑在她面前的姿势,唇角的坏意更浓:“的确差点要了我的命,不然,哪来欲仙欲死这个词。”
说完,还突然轻佻地朝她轻轻吹了一口气。
厉竹汗。
属于他的馥郁气息钻入鼻尖,她就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难以抑制跳速加快。
“你满脑子都想些什么呢?我说的是,你这样不请自来、深夜擅入,我差点就朝你荼毒了。”
末了,又嘀咕抱怨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人。”
男人笑,没接话,一撩袍角在她身侧的床沿上坐下来。
裹了她的手于掌心。
“听说,今日皇祖母约见了你?”
厉竹一怔:“你怎么知道?”
她还在想,这件事要不要跟他说呢,主要是不知太后心意,想不想他知道。
“你的动向我尤其关心,自然能知道,”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手背上,“她有没有为难你?”
厉竹摇摇头:“没有。”
男人凝眸望进她的眼,似是有些怀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厉竹,”男人五指一收,攥紧了她的手背,“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任何人都不是我们的阻碍,除非我们自己放弃。我不希望你再像以前一样,以为是为了我好,跟别人交易,跟别人妥协,没有你,我什么都不好,你明白吗?”
厉竹怔怔看着他,定定看着他,半晌,点头,“我明白。”
她便将白日太后约她见面所发生的事从头至尾跟他讲了一遍。
男人听完,也是惊讶不已。
当然,也惊喜不已。
“皇祖母竟然......竟然做出这事.......”男人想着厉竹描述的一人倒地装死,一人提裙仓皇逃窜的画面,有些忍俊不禁。
当然,忍俊不禁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心情大悦。
是真的很开心,他没想到他皇祖母会来这么一出,更没想到她如此通情达理,就这样接受了厉竹。
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心思、费一番周折呢。
“明日我就飞鸽传书给卞惊寒,让他将你的事办了。”
厉竹嗔他:“也不需要那么急,反正你要守孝三年不是。”
“我这是谨遵皇祖母懿旨啊,她让尽快办,我就尽快办。”男人回得理直气壮。
末了,又似激动的心情还是难以抑制的样子,捧起她的脸揉捏:“我家厉竹今日表现真不错,我该如何奖赏呢?”
问完,又不等厉竹反应,又自顾自道:“要不然......”
话就顿在那里,人已低头,吻上她的眉心,接着又以唇相蹭,吻着她的鼻翼脸颊,一点一点找寻着她的唇。
厉竹眼颤心颤。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是调得一手好情,也不知在哪里学的,简直跟以前判若两人。
当然,以前他们的关系也跟现在不同。
微微喘息,厉竹攥了他的衣襟,可想起自己浑身还在酸痛难忍,她又一脸怨念,开始推他。
见她推得大力,男人只得放开了她,可是,俊脸上的怨念比她还深:“大夜里的,我千里迢迢出宫过来,你就这样待我?”
“那应该如何待你呢?”
“自然是应该......”男人顿了顿,“以侍寝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