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了一会儿,而后慌乱地推开他,“不不不,没有没有,是我忘了走。”她一边说一边去找镜子整理发髻。
却在镜子里看见了穆渊不敢置信又失魂落魄的脸。
谭江月转过身,“年年?”
穆渊的指尖打着颤,却倔强地将手藏进袖里,看看发髻散乱的谭江月,再看满面春风的春江,好一阵都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们……”
谭江月见他眼神,便知他误会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年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来看看春江的伤势……”
春江倚着床,平日里清澈的眼眸此时却有些慵懒,他笑着跟了句,“顺便睡了个午觉而已。弟弟,别误会了。”
穆渊气笑了,“睡了个午觉?”
穆渊越气,江年便越开心,“对啊,我和你姐姐之间,清清白白。”
他将“清清白白”四个字咬得重,却让穆渊不受控制地想了些乱七八糟的。
“好。”穆渊强撑起笑容,挺直了脊背,“睡个午觉而已,我和姐姐睡了好多年,确实清清白白。”
穆渊不再看江年,目光落到谭江月面上,眼里闪过刺痛,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年年!”谭江月提起裙摆要去追他,江年却在身后慢悠悠道,“弟弟而已,又不是夫君,为何要和他解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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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江月顿住,回过头看他,“春江,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屋里只剩江年一个人了,他摸着腕上的手珠,面上没了表情,冷冷清清。
在他看来,那个冒牌货,显然对他姐姐有别样心思。若是如此,那个假货迟早会亲手将弟弟的位置送到他面前。
……
谭江月追出老远,气喘吁吁。
最后竟是穆渊先停下。
他身后是清澈的秋池,大片大片的空旷,风将他的袖口吹得鼓起。
穆渊垂眸,状似冷静,“姐姐,我知道你和他没有什么,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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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来,直视谭江月,“你当真待他太过纵容了,姐姐,你甚至不像你了。”
谭江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姐姐喜欢那样的?”穆渊平复了下呼吸,问道,“喜欢他的脸,还是他的琴艺?”他的嗓音开始发颤,口不择言,“姐姐,我比他差吗?”
“……年年?”
“姐姐多久没有仔细看我了?我生得一点也不比他差,我、我读书还比他好,我也会弹琴啊。我之所以没有专研琴艺,是因为我想要考科举、做大官,以后让姐姐有好日子过啊!”
谭江月便想起幼时年年咬伤她之后说的话,要做大官养她,这样便不会有什么夫家嫌弃她了。
穆渊走近一步,眼神始终锁定她,“姐姐,你可不可以把你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