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站在高处,面色如冰雪,“她纵然是宗室女,然身无一官半爵,不以出身自持,反而跋扈无礼,打死了官员。典事官虽才六品,却也是朝廷亲封,如此行径半点不将朝廷法度放在眼中。”
她放眼四下,“法不外乎人情,可若朕今日免了她,置典事官的家人与何处,置朝廷法度为何处?绝无可恕!”
侍卫将帝云棠架了下去,这一次她没有再挣脱,如今,她这皇族身份已经半点用处也没有了。
这场闹剧看似落下了帷幕,可聪明人心里都清楚,帝云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点子上打死了,别的也就罢了,还是户部典事官,说到底,就是对陛下的新政不满。
陛下的话落在殿中,掷地有声,“法不可废。若再有人要试探凤耀的律法够不够硬,这便是例子!”
不会有人再试的,大家都规规矩矩当起了孙子。
只是……或许有点晚,陛下或许早就抓住了他们的尾巴。
自帝云棠一事过后,户部和吏部后面的普查进行的顺利了许多。
两部中真正在外面登记核实人口田地的都是下面的小官,上面的侍郎尚书等长官只管着调度,渐渐的一些人便显了出来。
自那个被打死的典事官后,新从下面调上来的蓝容便是这些官里的佼佼者。她原本是个从七品的芝麻官,平日里就做些抄抄写写的小事。俗话说天子脚下无小官,更何况如此重要的六部,他几乎算是最末流的了。
从七品到六品典事官,按理说是升了,可典事官这是个棘手事,万不是因为他才华出众而是实在没人做才升了他。
话说蓝容考进了进士已经五六年了,一般进士都是外派,他也想过在地方上做一番实事,可阴差阳错却进了户部,进来时就是从七品的芝麻官,这么多年,连个窝也没挪。
无他,她是寒门出身,半点资源也无。这种寒门士子,上司不提拔你,就把你扔在抄抄写写的芝麻官位置上,纵使她有通天的本事,整日抄抄写写的能有什么政绩,那不成字写的好看齐整能算好政绩?
到了年底考核不过也是个平,就不贬不升的待了许多年。
这一日动了,虽然还是小小典事官,可好歹有了实事做,他不由得拿出十二分的力气,要将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