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监生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都下意识点头。这时,刚才那个击案大笑的吴际贤大声说道,“杨大人,你是邀我等随军历练?”
杨炯摇头否认,“诸位乃是南监学子,不仅身份贵重,而且学业在身,岂能有空长期滞留军中。不过,杨某确实想邀请诸位,在军中盘桓几日。既是增长见识,也留几分香火之情。”
众人相互议论了一会。最后,夏照出面表态,“杨大人既是盛情相邀,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杨炯便让石锤领着众人去安顿,心里长嘘一口气。
一会后,石锤回来复命,疑惑地问道,“将军,你为何要留下这一帮书生?属下见他们没上没下的,不懂规矩,还多次冒犯将军。”
杨炯笑笑,“没事。他们有好爹!”
石锤不解,追问道,“好爹?将军,你怎么知道他们有好爹?”
杨炯摇头,反问道,“石锤,我问你——你怎么就不是读书人?怎么就入不了国子监当监生?”
石锤想了想,颇为丧气地回道,“饭都吃不上,还怎么进学读书?!”
杨炯点头,“这就是了!没有一份厚实的家业,没有一些管用的人脉,怎么可能好好读书,更不可能进得了国子监。这些家伙,别看说话有些不靠谱,但都是有家底的人。”
石锤还是追问,“这跟将军留下他们,有何干系?”
杨炯看着石锤,平静地说道,“我们要在南京修整几日,说不定需要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衡州卫是客军,到此人生地不熟。说不定摊上事,好歹有人可以帮着我们打听或是接洽。”
石锤听了,抱拳而去。
……
在杨炯应付一帮文青学子时,芝娘也在应付着杨西施。自打含蓄表了态,又奉上好些西洋稀罕物,芝娘觉得,杨西施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动不动搬出“姐妹”来,但是,姿态却更为居高临下了。
今儿一早,杨西施梳妆打扮后,便对芝娘说,“从衡州卫启程,到前两天抵达南京,这一路上,不是走山路,便是江上行船。风吹日晒的,方才一照镜子,眼角的皱纹多了好几根,面色也似乎黑了不少。”
芝娘看向杨西施的眼角,心道:哪有什么皱纹?你是想说自个眉眼生得好吧!
于是,芝娘不吭声,静静等着下文。
果不其然,杨西施蹙眉说道,“我这把年纪,皱纹多些,肤色黑些,倒是无所谓。只是委屈了惠姑。惠姑这一路上,既要照顾我,还要照顾炯儿,忙里忙外的,整个人都变瘦了,也黑了不少。”
芝娘又看向惠姑。只见惠姑面色如常,正忙着沏茶,仿佛没听到杨西施的话。
杨西施又道,“惠姑本分勤快,操持家务甚是上心。但炯儿今非昔比,惠姑在容貌穿戴上,须得般配。芝娘,你今日就陪惠姑去采买些女人家的东西。”
芝娘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却又不好出言辩驳,更不好拒绝。陪?!呵呵,这是要给我定名分和主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