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没有打我,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名等你以后长大自己取,我给你起个字吧。”
太傅说,人生棋局,人为棋子,万物复苏,生生不息。
我有了字,子苏,真好听。
我没有回冷宫,太傅把我留在身边。
那些宫人没有像以前一样叫我野种,打我,但总会用厌恶的眼神看我。
我知道,他们都觉得我不配在太傅身边。
我也知道我不配,但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太傅。
低贱到泥里,也想要破土而出,感受阳光照耀,微风吹拂。
埋在土里的种子想,我也想。
太子很讨厌我,他警告我说,不要靠近太傅。
我唯唯诺诺不说话,心里却在说,不行呀,太傅又不是你的。
我以前也见过太子,他总是抬起下巴看人,在问过宫人知道我身份以后,他眼神厌恶,但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卑微的野种,他堂堂太子没必要计较。
现在这副模样,他应该也是很喜欢太傅的。
嘻嘻,太傅只给我取了字,他没有,我是不一样的。
大梁136年,十一载,我长大了,燕才人已经不在,她死之前跑过来见我,她说不是她的错,让我原谅她。
皇上老了,皇后去世一年,他伟岸的体魄一下子就垮了。
可这又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野种,尽管我因为赫赫战功被封王封地,有了自己的名字,我也不是皇家人。
我叫子苏。
我去打战不是一时冲动,我想要权利,我知道,太子喜欢太傅,太傅那么好,我不想太子用权势把他锁在深宫,我也要保护太傅。
身上每多一道伤疤,就想太傅一次。
我身上有一百六十五条伤疤,想太傅想到睡不着。
边关很冷,血很红,尸体也很可怖。
我想回燕京城。
我成了大将军。
听说,皇上退位了。
听说,太子继位了。
听说,皇上要立新后。
听说,那人是皇上的太傅。
我快马加鞭,回到燕京城,城门上挂的红色很喜庆,也很刺眼,比血还红。
这一路奔波,我的汗血宝马只剩下一口气。
我进宫了,宫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一批,很多人不认识我。
他们都叫我大将军,没人说我是野种。
宫里比城门还红,据说是皇上让人去采办民间成亲用的东西。
大臣们觐见,有人还说是太傅勾引了皇上。
胡说,太傅那般清隽雅致的人怎地会干出那种事。
明明是皇上狼子野心。
没错,现在的我,也会贯用成语了。我跟着太傅,太傅从来都不会藏私,他把他会的都教给了他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