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电话秒接,一个男声焦急道:“路总,您去哪了?”

路凛洲不多解释,报上自己的位置让他来接。而一旁的裴煜就默默看着他打电话,等电话挂断了,仍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路凛洲:“……”

两人在沉默中各怀心思地对视。

裴煜观察了路凛洲好一会,见他咬破的下唇伤得不浅,现在已经结了痂。嘴唇完好的位置也微微起了白皮,从昨晚辛苦到现在,他应该一口水都没喝过。

裴煜因自己的粗鲁略感歉疚,主动关心道:“你要不要喝点水…老婆?”

路凛洲一噎,尽量克制住火气:“……你他妈给我闭嘴。”

裴煜十分大度地当作没听见,毕竟路凛洲确实伤得狠了,从上到下从外到里都是伤,心里有怨念也正常。

耍脾气拒绝喝水可不行。

他出去拿玻璃杯,倒了一杯温水拿回来,体贴地送到床边:“喝点水吧。”

路凛洲抿抿干涩的唇,整夜滴水未进,原本柔软的嘴唇已经干得有些硌人。他再看一眼那杯水,清澈干净,看起来并无异常。

裴煜耐心地等路凛洲慢慢喝完水,接走杯子,转身的瞬间脑袋一晕,脱手的玻璃杯幸运地落到柔软的地毯上,他则向后倾倒,同样得到了柔软的缓冲。

经过漫长的一夜,路凛洲的手臂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这时让裴煜自上往下地狠狠一撞,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度直冲天灵盖。

他疼得倒抽冷气,眉心紧锁,下意识抬手去推压到胸前的那颗脑袋。而昨晚那柔顺细腻、让他误认为女人的长发,此刻入手却凌乱粗糙,路凛洲微怔,看到自己手心里的淡淡血渍。

而裴煜强忍着不适,很快从他身上让开,将躯体的温热和挤压的疼痛一并带走。

裴煜按着脑袋,垂下那双清润的浅色眼眸:“抱歉……我有点晕。没压疼你吧?”

路凛洲:“……”

疼得要死。

但裴煜很明显也十分不适,却一直强自忍耐着关心他。

路凛洲皱了皱眉,不再多话。三十分钟后,他的助理余勤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成功进入3515房。

“路总?”余勤在套房里搜寻,一路走到卧室门口,先看到戴着毛巾护带的路凛洲,惊呼失声,“路总!你还好吗?没事吧?”

他大步走到路凛洲跟前,这才看到后方那张乱糟糟的床,血迹,站在一旁的裴煜以及地上的摄像头残骸。他心头剧震,强忍着才没让震惊的情绪在脸上泄漏出来。

“去查是谁干的。”路凛洲言简意赅地吩咐,“现在去医院。”

“是。”余勤恭顺低头,“我去开车……”

话到一半,他实在无法忽视另外那个长得一看就不一般的大活人,只好小心地问路凛洲道:“那这人…?”

“去医院,给他看看脑子。”路凛洲毫不避讳直言道,“看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是。”余勤转身,忍不住又偷瞄了眼床上那块被半遮半掩的血迹。

他在大门口还见到了一个带血的烟灰缸,但他不敢多问,确认路凛洲人好端端的就行。听路凛洲说要带裴煜去检查脑子,才注意裴煜后脑勺的头发结成了块,额角也残余着没擦干净的血痕。

在酒店被困了一晚上的路总,脑袋负伤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以及凌乱的床和血迹……

他顿时想通了大半。

纵然路总对女人不假辞色,睡了硬邦邦的男人实在更加匪夷所思……不管怎么说,这男人长得确实很不赖。再加上地上的摄像头,他猜测路凛洲可能是中了药,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