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这招效果立竿见影。
从此,传出闹鬼的流言,那些被鬼火吓坏的族人是打死不敢不敢再来了,听说,张红和萧青俩人刚回家就病倒了。
这下更让人认为,是萧举母子俩回来复仇,白皎住的房子,仿佛也笼罩了一层森森鬼气。
坏处是,周围的邻居也不敢靠近。
萧雨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才叹息道:“诶呦,我现在都后悔,怎么就没去,也没看见那些人屁滚尿流的场面!”
他说着看向陆樾:“大哥,你觉得是真有鬼还是假有鬼?”
陆樾轻轻一瞥:“你觉得呢?”
萧雨憨憨地挠了挠头:“这我哪知道啊,不过,要真有鬼,我咋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呢。”
陆樾:“这不是很清楚。”
萧雨一怔,他虽然性格暴躁,惯用武力,脑子却不算笨,尤其在陆樾身边耳濡目染,现在听他这么说,立刻反应过来了。
“陆哥你是说——”
陆樾打断他:“没事我就先走了。”
萧雨知道他的意思,立刻绷紧嘴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陆哥,我知道,我知道了!”
陆樾没走几步,忽然扭头说:“这件事,你别告诉其他人。”
他话里暗藏意思很明显,并不觉得那是真的闹鬼。虽然初听闻时,他也有些惊异,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白皎聪明机智,用了什么办法,虽然知道,他却并不打算说出来。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白皎非同一般的关注度。
拂晓的清晨,空气清新,天光明朗。嫩绿草叶上微微低垂,晶莹剔透的露珠缀压其上,白皎拎着背篓上山,草上的露水被轻轻拂过,洇湿了柔软的裙边。
之前就说过,她要做香膏,要是仅凭之前买的药材,自然不可能完成,她此行上山,就是为了采摘做香膏的主料。
“哈哈哈,小虎,快来追我啊!”
几个小孩子笑嘻嘻地跑来跑去,这时候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做饭,烟囱冒出滚滚浓烟。
小孩子看见她之后,一个个站住了脚,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挤成一堆看着她。
他们年纪不算大,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已经有了审美观,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看着白皎。
旁边一个年纪略大的老大娘看见她背后的竹篓,出声问她:“白皎,你干什么去?”
白皎微怔,惊讶地看向对方。
她知道对方,村里的刘大娘,也是她的邻居之一,她还是这些天漫天传播的流言里,第一个敢跟她说话的人。
这就要说起萧山村的由来,很多年前这里并不叫萧山村,后来萧家人大批迁移到此,在当地生根发芽,人丁越来越兴旺,越来越壮大,也就慢慢改名萧山村。
不过,这并不是说萧山村只有萧家人,村里还有其他村民,就是之前萧家族人找上门,躲在门外热闹的村民。
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心里清楚,这是萧家吃绝户呢。一记直球打得陆樾头晕目眩,脸色涨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调戏的滋味。
说不出什么感觉,男人幽幽瞥了眼白皎,她目光清澈透亮,不掺丝毫情意,和她以往娇弱示人的模样,俨然是两个极端。
陆樾对她认知更清晰,这才是他认识的白皎,现在四下无人,她竟然连装都不装了。
这也代表着另一件事。
她真的,不再对自己有任何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一点也不高兴,反而……陆樾摸上心口,空荡荡地,连心跳都变得迟缓起来。
他和白皎分开。
回家时,心口憋闷得难受,连带着脸色也不大好看,周身低气压弥漫。
林舒音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本来就害怕他,现在看到他这幅冷面修罗的模样,愈发战战兢兢。
此时已是中午,陆樾问她:“你做饭了吗?”
林舒音呆怔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旋即,她飞快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我、我不会。”
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低贱的事,也就流放和被拐,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她生怕陆樾把自己卖掉,慌忙解释:“我、我现在就去!”
然而一到厨房,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怎么做?
她就没见过这么简陋的厨房,只觉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倒是夸张了,陆家厨房用青石板铺地,厨具工具样样干净齐全,井然有序地摆放起来。
林舒音伶仃纤细的手举起锅盖,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陆樾见此情况,慢慢阖上了眼。
实际上,心里已经消减了大半要娶她为妻的心思,他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反而一闭眼,都是另一道窈窕身影,看不清面目,心脏却在瞬间,飞快跳动起来。
陆樾脸色铁青,下意识摇头,甩掉那个猜测。
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白皎的香膏事业却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早上做了小米粥,炖煮在砂锅里,熬得粒粒开花,她拿钱和村民买了一篮子鸡蛋,虽然现在名声不好,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况且,她家咯十几亩好田,都有人租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