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十六)

孟宴臣认错:“是。”他看向付闻樱,以孟宴臣对母亲的了解,她从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说这番似是而非,别有深意的话?

仿佛是在试探。

试探什么?

许沁不理解付闻樱的慈母之心,九曲回肠,她听到付闻樱又在大谈特谈,说一些早恋的坏处,顿觉不厌其烦,长久被压抑的内心有些躁意。

不经意地,她想到了宋焰。

那个人如其名,像焰火一般绚烂的男孩。

没有人再三约束,没有人三令五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多么快乐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像宋焰一般自由自在呢?

在孟家做了这么多年乖乖女,按照孟怀瑾和付闻樱的期许,规规矩矩地接受一切安排,难道她的人生注定永远如此吗?

成为一只精美的,毫无生气的,被孟家死死操控着的傀儡……

我不要。

眼前似乎再次浮现那天晚上无意之中目睹的一切,男孩穿着铆钉夹克,倚在楼梯拐角处等她,嘴里吞云吐雾,那么散漫随性,无拘无束,轮廓分明的脸早早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游刃有余地将打火机抛上抛下。

他咬着烟蒂斜视过来:

“许沁,想不想试着反抗一次,叛逆一次。”

“什么?”

“你,想学抽烟吗?”

许沁并没有答应,她怕自己身上染上香烟的味道,被精明的付闻樱识破,那会招来一顿严厉管教。

她甚至连辣条都不许许沁吃。

临走的时候,宋焰约许沁周末出去玩,他说要带许沁体验一把自由的味道。

许沁脚步一顿,唯有自己清楚自己的动摇。

回忆骤然收拢,许沁看向将大半注意力都放在孟宴臣和顾白月身上的付闻樱,再次涌上被人忽略,被人无视的难堪。

孟宴臣也就算了,毕竟是付闻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顾白月凭什么?

一个佣人家的女儿。

难道她连一个佣人家的女儿都比不过吗?许沁自嘲地抿了抿嘴,归根结底,他们是不爱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