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我都瞧见了,一筐一筐收铜板呢!”

汤丽翻了个白眼,哪就一筐一筐收铜板了,一筐得多少铜板,他阿哥要是能赚一天就赚一筐铜板,她都得替阿哥乐死!

“真的嘛,那得多赚钱!”

“哎哟,也是没看出来旭哥儿有这手艺,以前还真没听说。”

“可不是咋的,你们去吃过没?我家小子馋的不行,非要吃,天天都跟我要铜板,我是没吃出来有啥好吃的。"

“我吃了,挺好吃,就是贵。”

“丽姐儿,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婶子还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去跟旭哥儿说一声,给算便宜点,我也多买点。"

汤丽呵了声笑出来,把手里捶洗好的衣服扔到盆里,换了一件继续捶打,边砰砰砰,边道:“婶子这话说得我可没法接,价格都是我阿哥定的,你要是嫌贵就别去买,你少买了别人还能多买几串。"

“你这小丫头咋说话这么冲呢!那我多买点你阿哥不就能早点卖完了。”

汤丽撇她一眼,满是嘲讽道:“你不买,他卖得也挺快,你嫌贵别人可不嫌,再说我阿哥手艺好,串串不愁卖,守着家门口的摊子,晚点收摊也累不着。"

她说完,捶打衣服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赚了铜板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呢!"

“算啦算啦,人家看不起咱,咱不去买就得了呗。”“那么热的天,我还懒得走远路呢!”

“娘!娘!快给我铜板!汤阳说他阿哥那个串串摊可能没那么多串串卖,要吃得赶早去排队呢,你给我十个铜板,我要多买点串串,再买碗凉皮!"

"娘,我也要铜板!我也去买!"

"娘你赶紧回家,我爹说中午要吃酒,让你去买凉皮,要芝麻花生酱的!"

突然跑过来嚷嚷着

要铜板的孩子都是半大小子,刚才跟汤阳说了两句后,他们眼珠一转就跑过来找洗衣服的娘要钱了,他们不怕路远不怕天热,就怕吃不到串串和凉皮!

汤丽在旁边蹲着,就见那几个刚才嘴上说不买串串的妇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表情那叫个精彩。她噗嗤笑出来,捶打衣服更有劲儿了。

该,谁嘴贱,谁嘴馋,谁知道。

那几个妇人骂骂咧咧把自己小子轰跑,再没脸往汤丽跟前凑。

汤丽洗好衣服端着盆,左右看了看,发现弟弟在不远的小河沟,扬声喊道:“阿阳~回吧!”

汤阳抬头朝她挥挥手,应了声,“来啦!”

姐弟俩往家走,到家汤丽准备午饭,汤阳去晾衣服,还去把猪圈扫了,又去鸡窝里摸了三个蛋。

“阿姐,咱家母鸡昨天就没下蛋,今天才下了三个,肯定是饿着了。”

"没事,喂两天缓缓应该就好了,咱家还有蛋,等会儿我炒一盘,你去帮我拽两根黄瓜,再砍颗白菜,炖个白菜土豆汤。”汤丽说完,看弟弟,有些局促的问他,"行不?"

“行啊,阿姐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像阿哥。”汤阳笑眯眯看她。汤丽抿了下嘴唇也笑了,“我没有阿哥做饭好吃。”

“没事,咋也比娘弄的强。”

汤二虎赶着骡车回家,板车上推着一捆一捆的麦秆,这要是放以前,这些麦秆他得担六趟才能全运回家,

"二虎,有板车就是方便啊!"

“也帮我拉一趟啊!”

汤二虎一摆手,"自己挑担子去,我哥婿这驴子可不能给累着了。"

他说完拿手轻轻拍拍骡子屁股,吆喝一声,“回家!”

大骡子迈开腿,哒哒哒往村道跑,汤二虎一看方向不对,赶紧再拍它,“错了错了,去我家,不是回你家。"

大骡子打了个鼻响,转方向往回跑。

汤二虎抓着麦穗点点头,这畜生正经挺聪明。

板车到家门前,院门敞着,汤二虎进门一看,汤阳正在菜地里拔草,听见动静一抬头,父子俩对上眼了。

“爹!”汤阳把手里的草一扔,跑过去,“阿姐马上就做好饭了,爹我

帮你卸车。”汤二虎拍拍儿子肩膀,啥都没说,心里酸的不行。

汤丽听见动静从灶屋出来,擦擦手也过来帮忙,“卸了车就能吃饭了,阿阳你把割的猪草和豆渣饼给大骡子喂了,再给它两根萝卜,阿哥说它爱啃萝卜。"

“知道了阿姐。”汤阳摸摸骡子肌肉健壮的大腿,笑眯眯道:“辛苦你啦大骡子!”

汤二虎带着两个孩子把板车上的麦子杆都搬到大平地,这边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留了晒粮的地方,一捆捆麦秆堆在地上,等吃了饭就开始晒。

午饭后汤二虎都没休息,又赶着车出门,汤丽带着汤阳把麦子铺在地上晾晒,他俩正忙活,就听见有人推开院门进来。

姐弟俩回头,一愣。

刘香香看到他俩在家,扑过来搂住汤阳就开始哭嚎。

"阿阳你爹不要娘了啊,你可算回家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爹把娘赶出家门了,你以后就没有娘了啊!”汤阳都傻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没回神。

汤丽也被吓一跳,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把弟弟用力拽出了娘得怀抱,还将他挡在了身后。"娘你把阿阳吓到了。"

刘香香眼神一戾,抬手就往汤丽脸上扇,“你个白眼狼赔钱货,我是你娘,你咋跟我说话呢!”这一巴掌打的实实在在,汤丽被打惜了一瞬。

汤阳也惜了下,不过他反应快,一把就推开刘香香,“你别打我阿姐!”

刘香香没想到小儿子会推自己,脚步踉跄地退了两步,尖声叫嚷:“小兔患子你造反啊!你居然敢推我!你这是不孝!"

“我不孝咋了!”汤阳扯着脖子喊了回去,别看他身高不够,气势却不矮。“你推我就是不孝!我是你娘!”刘香香上手就要打他。

汤丽赶紧把弟弟往怀里搂,背过身去,“你是娘你也不能随便打人!你就是趁着爹不在家才跑回来的!"

刘香香被说中心事,手下力气更狠,"让你胡说,跟那个搅家精都学坏了!那个白眼狼我白养他这么多年!"

“阿哥不是白眼狼!”

“阿哥不是搅家精!”

姐弟俩同时朝她吼了一嗓子。

刘香香愣了下,捂脸就哭。汤

丽和汤阳看着她哭,谁都没动。

“他咋不是搅家精,要不是他,我跟你爹就不会和离!”

“他都出嫁了还不想我好过,当初我就该把他掐死!我有一口饭倒了也不该喂给他!”

“这回他开心了,他满意了!”

"咱家都因为他散了!你俩个白眼狼,给你们两口吃的就对他掏心掏肺,小心他把你们给卖了!"

“他就是个野种!是白眼狼!是短命鬼!”

汤阳气得不行,呼哧呼哧喘粗气,朝她吼道:“我阿哥最好!我阿哥才不会把我卖了!我的命都是阿哥救得!你不许这么说他!"

"好啊,你个小兔惠子,你还为了那个野种吼我!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算了!"刘香香抬手就往汤阳身上打,不过这一巴掌还没挥下去就被卫东握住。

她吓了一跳,转头去看,顿时瞪圆了眼睛。

汤阳和汤丽看到高大的卫东,没忍住都红着眼圈喊了声哥夫。

汤阳更是扑过去,抱大腿哇哇哭,“哥夫,你要是不来我跟阿姐都得被打死!娘疯了!哇哇嗷呜呜呜!"

卫东眼皮一跳,垂眸扫他一眼。汤阳立马哭的小声了,不过抱大腿的胳膊没松开。

刘香香挣扎两下没挣开,恼羞成怒连卫东也骂,不过她刚张嘴,却发现卫东扭脸朝向自己,眼神异常冰冷。

她瞬间就怂了,所有的言语都憋了回去。

卫东一甩手,刘香香身体就像块破布似的,一下被甩到地上。

“唉哟!”刘香香吃痛叫了一声。

“你,你翻了天了!”她一手扶腰一手指着卫东,抖了半天手,“我教训我儿子,你谁啊你插手!你还敢打我!真是没王法了!谁来管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