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欣欣眼眶瞬间湿润了。
林栖究竟为她付出了多少?十多年的等待,依她爱好建的月上台、家里闹翻、偷建实验室、违规买医疗设备、报纸向全国宣告他们的恋情!
这些都是大事,可以数一数。可是小事呢,又怎么数的过来,又怎么能数的清!该是怎样的情感支撑他做出这样的大事,又是怎样的绝望,让他做着这样一件又一件的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木欣欣简直不能想象,她也不敢想象这些年林栖是怎么过来的,从前没有走近他,她也不能去理会他正在承受什么样的苦!
可一旦走近了,却发现他哪里是遍体鳞伤,他早已是体无完肤。
宋衣本来还想木欣欣几句,见她红了眼眶,也不忍心再说下去。
她能看到林栖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等待,宋衣为林栖感到欣慰。她早已不记得多少次在天台上的绝望醉酒,多少次思念成疾。
为了能让自己有精神寄托,林栖把他们之间的回忆一点点的用现实构筑出来。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每一个玩笑,甚至每一次的闹,每一句道歉,他都清晰地记得,并还原成场景,任由自己躺在回忆里再不出去。
林栖就在自己的回忆里一点一点的熬过了这么多年。
木欣欣想着突然痛得不能自已,站起身往楼上跑去。
林栖电话打完回来见木欣欣没在客厅里,有些疑问。
宋衣告诉他:“欣欣去楼上了,她累了,想休息会儿,怎么你遇上麻烦事儿了?”
林栖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妈那边必须得去一趟。”
停了下,林栖又说:“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这次逃避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这边就拜托你了。我安排了司机和车,一会儿你陪胡老和欣欣去医院吧。医院里面我打好招呼了,听说要培雅医院的食堂不错,晚上就在那吃吧。”
林栖转头又对胡百儒说:“胡老今晚上对不住了,回头我给您补上,这几天辛苦您了,希望您不要对我有太多的偏见,我没有礼数对您失礼了,向您道歉。”
林栖深深朝胡百儒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就出去,很快客厅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胡百儒见自己的傻徒弟一直望着早已没有人影的门口目不转睛,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咳嗽声说:“培雅医院的食堂能吃吗?我不吃,我今天晚上你得给我找个好地方。我可不能给林小子省钱,对我不那么不尊重,我得好好的让他出出血才行。”
宋衣回过神儿来,笑笑说:“师父,您放心吧,培雅医院的食堂是我吃过最好的,如果说培雅医院是离京最好的医院,那么培雅医院里最好的就是食堂!您是不知道,有很多的病人出院后就把医院的食堂当成了自己的厨房,隔三差五的回来打打牙祭,保管您吃过一次就会惦记上。要不然这样,今儿晚上先去吃一口,您要觉得那儿不好吃,咱们立马就换怎么样。饭店我给您也订好。医院旁边的有家粤菜不错。您最好那口,我两手准备您来用舌头来做判断。给林栖省钱那是不存在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为什么要给他省?能给他花钱是他的荣幸。”
胡百儒见宋衣开始眉飞色舞,他心里也轻松下来。毕竟已经结婚了,他不想让宋衣在沉浸在对林栖的专情里。他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情伤。
如果说世界上所有的病都能够治好的话,那么唯有一种病是永远也不会治好的,那就是情伤。
即便已经叫做他人内心深处,还是会惦记着他那个人。
胡百儒欣慰宋衣的转变,他很高兴看到她能够放弃前尘,重获新生。
而现在需要更多关心的,也许是那个跑到楼上去的人。
木欣欣跑回卧室把自己关在卫生间,松开捂着的手放声痛哭。
如果不是房间的密封性做得好,哭声早已在整个别墅震天动地。
木欣欣不知道原来她已经欠了林栖这么多。
如果她没有离婚,没有这次重逢,她难以想象林栖会怎么熬过这一生。
一丝一缕的回忆,能回忆多久?能有多长时间?能挨过多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