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二媳妇儿眼珠子一转,就说道:“还没到镇上,是一个过路人卖的,谁知道他是偷的还是抢的,那可不关我的事,我是花银子买鹅,管他是谁喂大的呢。”
姜子衡看向蹲在一边儿不吭声的张老二,问道:“张老二,你婆娘说的属实吗?”
张老二抬头看了姜子衡一眼,又看了自家婆娘一眼,末了屁也没放一个,接着蹲在那儿。
张婆子是个不讲道理的,这会儿见这种情况,就扑通往地下一坐,把盘着的头发扯下来就开始一边拍着大腿哭,一边骂着:“丧良心呐,看我家日子过的好了,就是没过年就吃了几只鹅,就要被人审呐,这不欺负人吗……”
姜子衡没理她,而是起身对里正说道:“既是张家人不认,那便报官吧。十七只鹅也不是小数目,这要是报官证实是谁偷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咱都是村民,也不好替官老爷断案。”
里正烦躁的瞪了张婆子一眼,点头道:“报官吧,这事儿查实了不光圈鹅的人掉脑袋,全家人都得关起来。”
正披头散发撒泼的张婆子愣了一瞬,许是有些怕了。
可这时就听见里正家院子里有人哭喊着:“里正要给我家做主啊,我娘就为那十七只鹅憋屈死了,这是王爷家干的好事儿,我们要报官,让他家偿命,还得赔我十七只鹅。”
里正觉得脑仁儿疼,就听门被咣铛一声撞开,丢鹅的老孙家儿子进来了,后边儿还跟着他媳妇儿和仨孩子。
“你们这是闹腾啥,你娘有病就去治。这不是说了你家这事儿要报官吗,查实了是谁吃了你的鹅,谁就赔命给你,闹什么玩应啊?!”
里正气的说话也没啥好口气,却听见那老孙家媳妇儿一声高亢的哭声:“哎呀我地那个娘啊,你咋就这么憋屈呐,让那吃咱家鹅的王爷撑死噎死去吧,娘你可活过来吧……”
要不是这话里含着歹毒,沈悦泽觉着这唱腔还怪好听的。
这乡下的婆娘撒泼都是扯开头发,盘腿逮哪儿就往哪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前仰后合的一边哭一边唱着骂,差不多都是一个调调,词也差别不大,都是怎么歹毒怎么唱。
沈悦泽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顿时气的指着那孙家媳妇儿就说道:“谁告诉你的,我家啥时吃了你的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