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卓霖那颗心里已经再装不下任何多余的负累，哪怕是对刘铭善保持了多年的敌视。

卓霖能放下，不代表刘铭善能放得下。

而且客观来看，围绕卓霖发生过的一系列事件，没有一桩能把卓霖描述成良善之辈。

蛟蟠岛的案子，刘铭善同样一颗抱着对卓霖先入为主的敌意，带着急于立功的心态完全跟着方国正的设计把卓霖送进了看守所。

一步错，步步错。

或许刘铭善重新召回赵猛负责卓霖案子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为了不受处分，源丰县医院的“无头炸弹案”必须压下去，龙德市中心医院的证人必须是失踪，决不能是被绑架。

jing员被人迷晕的事实必须被掩盖，决不能声张出去，尤其是其中还牵涉到刘铭善的近亲奚梦瑶。

“为什么刚才不说出来？”

卓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凝，对罗旭湘的口气近乎质问。

“因为现在不是jing察办案，只需要有足够的逻辑可能，我们就可以展开行动，刘铭善所做的一切出于私心是我们的推论，但也不排除是出于其他原因的可能，让奚梦瑶这个最亲近的人去监控刘铭善，是找到答案的捷径，而且现在的状况下，奚梦瑶既能为我们提供重要帮助，又能减少刘铭善对我们的行动影响，我实在想不出任何一个不用奚梦瑶的理由。”

罗旭湘说道。

“用？”

卓霖一把抓起了手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电话另一端罗旭湘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我知道你的愤怒从何而来，被雒天生启用，又被放弃，被方国正设计，成了杀人犯，你讨厌被人利用，所以为我对奚梦瑶的做法，让你感同身受，我想如果现在我在龙德，你会毫不犹豫的把拳头砸在我的脸上！”

卓霖用力的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把手机放了回去。

“很好，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的自控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这说明前一阶段对你的心理诊疗起了作用。”

罗徐晓得意笑道。

“对，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也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去利用或是被利用，如果你没有其他事，通话可以结束了，为了找到一个活的赵猛，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卓霖沉声说道。

“ok”罗旭湘对卓霖举起了投降的手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现在人员齐备，目标一致也没有需要使用那些手段的地方，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可如果结束通话，你一定会后悔的。”罗旭湘又露出了让卓霖厌恶的笑容。

卓霖伸出手直接点向了手机上关闭视频通话的按键。

“钱慕行不是你杀的！我找到了他的真正死因！”

手机里传出罗旭湘带着挣扎意味的吼声。

卓霖抬着手，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卓霖犯过很多错误，如果可能的话，现在的卓霖情愿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但不得不承认，那段最辉煌的人生给卓霖留下的，只有早已融进血肉的杀人技能。

那颗射向钱慕行的子弹是卓霖亲手打出去的…

瞄准镜中钱慕行爆开的脑袋是卓霖亲眼确认过的…

钱慕行不是卓霖杀的？

罗旭湘的话，是对既定事实的质疑，更是对卓霖之前那段最辉煌人生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