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沉声说道。
“接着说…”
罗旭湘下意识抬手搓起眼镜架,这是他开始思考的习惯。
两年半前赵猛被刘铭善从武警支队调来市局主管刑侦。
初来乍到第一年,就把龙德市刑侦队从“命案必破”带成“命案全破”的省厅模范。
这其中身为技术处法医科科长的罗旭湘功不可没。
罗旭湘中长发,戴金丝边眼镜,身材瘦削,上班时穿着白大褂,现在下了班换上长款风衣,由内到外透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无论任何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从容。
与罗旭湘正相反。
赵猛在武警支队多年,早练成了一身黑脸糙皮,办起案子能数日不眠不休,正经的钢铁直男邋遢起来不会比街边的流浪汉差多少,再加上一副火爆脾气,完全与罗旭湘就是两个极端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成了粤省刑侦界有名的默契
搭档。
真要从这两个人找到什么共同点,那只能说他们在领导们眼里都属于同样的桀骜不驯、不服管教,都是必须勒紧了缰绳的野马!
为了案子赵猛敢跟市局的顶头上司当面争执。
罗旭湘就敢锁了法医科的大门,坐等领导上门妥协。
以前遇到大案、难案,两个人总会到多吉的烤肉店里持着烤肉喝着青稞酒讨论案情。
自从一年半前罗旭湘自请降调龙得看守所任驻所医生后,多吉的店里就再没有喝多酒就大骂凶手祖宗十八代的jing察,也没有了把解剖室里取出的“人体零件”摆在烤肉旁边研究的法医。
听着赵猛把卓霖这大半年的经历,还有这次蛟蟠岛的案子完整转述一遍,罗旭湘嘴里直接吐出了两个字——“有病!”
刘铭善在市局态度诡昧,雒天生跟郭怀勇干脆就没了人影,再加上方家、浚江船帮、老码头从中搅合,今天连炸弹都摆了出来,卓霖的案子可谓绞缠难辨到了极点。
如果说现在有个人能理出个头绪来,赵猛能想到的就是罗旭湘。
“什么意思?”赵猛问道。
“我看卓霖脑后的旧伤不轻,恐怕要留下什么病根,可你现在六神无主的状态恐怕病的比他还重,是不是这颗黑脑袋让门给挤过了?”
罗旭湘说着,从怀里拿出两把手术刀,在烤羊羔上划过一片蝴蝶翻飞似得刀影,去肉入碟,余下骨架整整齐齐的码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