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月靠着他,心中的烦躁渐渐平静下来,有他在处便是心归处,天大的事也无所畏惧了。
“知景…”
“我在。”
她唤一声,他便应一声。
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鸾月轻叹,“前一发动全身,此次由罗家灭门案牵扯出的不仅仅是武王一家,二十年前荣王府的案子也被翻出,而能否翻案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方才外公可与说了些有用的?”
凤知景低头看她,不禁也笑了。
“外公方才说的大多是我已查到的了,且我手上已有确凿证据,二十年前武王父子的所作所为,荣王府的冤屈可得声张了,至于陛下想要从外公这里得到的,我并不想掺和,想来陛下亦不愿让我知晓,是以我只需适可而止即可。”
“适可而止?”鸾月笑了笑,笑得讥讽,“皇帝想要的岂止是适可而止,外公是不曾大摇大摆在人前露过面,否则…”
闻言,凤知景心下一紧,握紧了她的手,凝眸看着她,“阿鸾,有些事我可以不强迫你一五一十与我说,但若是危险之事,在你行事前,你务必要为我想一想…”
想一想他的感受,他也会着急,会担心。
鸾月看了看他,又依偎在他怀中,依赖而亲昵蹭了蹭,“并无什么危险之事,你莫要自个儿吓自个儿,外公他只想让我与爹和你说一说,对在南境孤苦无依的成王留下的一双儿女照拂一二。”
凤知景微微一怔,细细回想她说的话,很快便想到了她所指何人。
成王楚渊,当今陛下的同胞兄弟,二十年前成王去了南境封地,没几年便染病暴毙了,其子嗣也相继没了,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痴傻的郡主与一个眼盲的小王爷。
凤知景明白枯木道长的心思了。
枯木道长还是荣王时,成王楚渊也是他的亲侄子,即便他入了道,有些事终究放不下。
成王留下的一双儿女也是枯木道长的牵挂。
“论起来,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既是外公叮嘱,我定会留意照拂他们的。”凤知景轻声应下了。
她的烦恼,他皆会替她解决。
“嗯。”
鸾月应了一声后未再多言,倚在他怀里闭目深思,方才外公说的一切,她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说。
并非是信不过他,只是未想明白而已。
凤知景何其了解她,此时她的忧愁,他并非一无所知,从前的那些秘密,他知晓的或许要比她知晓的还要多。
方才枯木道长单独留下她,凤知景隐约猜到他们会说些什么了。
当年随着荣王一同消失的还有传闻中先帝留下的传位遗诏及天子印,二十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天子印的下落仍是个谜。
二十年前元帝楚弈登基时,对外宣称天子印被人趁乱盗走,但心思清明之人皆知那不过是一套说词罢了。
也曾有传言说天子印及遗诏皆在荣王手中,荣王府的覆灭也是由此造成的,楚弈要天子印,也要荣王手中的遗诏。
凤知景轻声道,“阿鸾,你别怕,万事有我呢,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
靠在他怀中的鸾月闻言睁开了眼,怔愣片刻,无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