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不到四岁,不可能记得如此清楚,除非娘时常念叨…凤知扬无法接受,五岁的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如今已全然记不清了。
但只要想到亲生母亲含恨而终,而她最恨的却是他,身为人子,他如何能承受这样沉重的不孝罪名。
凤知景嫌恶甩开凤知扬的手,冷笑,“谁说的又有什么要紧的,事实如此,你们父子也就自欺欺人罢了,往后我不想与你们将军府有任何瓜葛,今日这一顿打,算我还了凤郗的延续血脉之恩,我剩下的这半条命是娘的,谁也拿不走。”
气氛如凝固一般,沉闷得可怕。
凤知扬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窒息感随着每一次呼吸传来,他再次抬眼看,侧身对他之人是他的亲弟弟,现在也是这世上最恨他的人。
恨了十多年,又该如何化解呢?
含恨而终的母亲,她的公道呢?
活了二十一年,凤知扬觉得自己只有今日才算活明白,也知晓自己往后该做什么了。
“知景,你好好养伤,大哥先回去了。”凤知扬黯然转身,走了一步又顿住,“无论你有多恨我,但我始终是你的兄长,欠你的…”
他未再说下去,大步离开了。
凤知扬一离开,楚漓宵更尴尬了,想到来意,他关切地询问凤知景。
“少傅,你的伤可要紧?”
凤知景身上的戾气尽敛,面对楚漓宵时又如平日讲学时和煦模样。
“臣无碍,谢殿下挂怀,今日让殿下见笑了。”
楚漓宵急忙摆手,“少傅说哪里话,本王…是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方说完惊觉不妥,又道,“先前本王只听闻少傅幼时便离家求学,前几年学成归来,却不想少傅您在将军府遭遇这些…本王日后谨听少傅教诲,再不会任性妄为了。”
凤知景颇为欣慰,露出笑容。
“殿下有此领悟,臣颇感安慰,也不枉陛下的一片苦心了。”
楚漓宵乖顺点头。
凤知景语重心长告诫,“殿下要记住今日对臣的承诺,身为皇子,该心系黎民百姓,要懂得明辨是非。”
“本王定会谨记少傅教诲。”楚漓宵恭谦应下,遂才告辞离去。
待楚漓宵一走,孟鸾月便撒手不扶凤知景了,孤鹜也失去松手,掩笑退了出去。
凤知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