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林潇给短工们结了一天的柴水,打发他们各自回家,林潇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枭王在城中的住处。
林潇回到房间,颓然的坐到椅子上,双手扶额,再也不想动了。
按理说,前些年每年她都会经历这种事,本应该习惯的。可这次与以往不同,往次都还对症下药,这次……干脆就已经放弃了……
有的时候看着人们把病人送进来,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可是,她又别无选择。
林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特别的账本。上面记得都是人名和住址,或者说……只有人名就够了。
这个账本已经写得很厚了,每一页上都记着病人的名字和送进病区的时间。账本上还有一些划上的名字,那些都是已经在病区找不到了的人。
翻开账本,林潇翻开第一页,名字都被划掉了……
第二页……
第三页……
直到记载的日期到了五天前,林潇才在一大堆勾掉的名字中看到零星的几个没有划掉的。她将账本退远,俯身趴在了桌案上。额头压上手臂,林潇感觉到有一丝安心,也许她并不适合处理这些事情。
之前,她现在做的这些事,都是陈墨去做的,而她就去找各地官府,联合商会施压,让他们配合处理控制疫情。给病人找药,找医生,找商会,找人手,找地方,这才是林潇熟悉的工作。
而现在这些事都不必她操心了,有个人可以动动嘴就能比她办的又快又好。毕竟枭王的势力都分布在各地,朝堂反而很少。
枭王的名声趁此机会在各地如燎原之火般的旺盛起来,联合她的势力一起,对抗着瘴疠。
有些百姓不信任枭王这种朝堂势力的,冲着林潇商会的名声也会来。
林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心里不住的劝自己:快些睡吧,明早还要带人去街上收敛尸体,整理好数据上报地方户部,要起很早的……
可她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就是无法入睡,不知是因为怕每天夜里的噩梦,还是怕每次在梦里见到付肖。
林潇烦躁不堪,起身就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给自己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