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组织放心,必定不负所托。”张睿明告别三人,转身打开门就离开了陆斌办公室。
刚走出没几步远,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对了,睿明,过来一下。有事忘了告诉你。”
张睿明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居然是陆斌,年迈的检察长后脚跟着张睿明走了出来,把他带到走廊一边,神情有些复杂,似笑非笑,望着张睿明。
这位津港检察院第一人此时眼睛里居然有点闪烁犹豫。
张睿明有项特别自豪的能力,就是察言观色,这是从小在非议中长大的孩子磨练出的技巧,此时,他在陆斌的脸上读出了几种情绪,有关切,有犹豫,似乎还有一点内疚。
“怎么了,陆检还有什么指示?”张睿明不解的望向陆斌,这位老检察长一直以来都很关心自己,在一些关键节点上,每次都张睿明感受到陆斌隐隐的帮助,这点其实张睿明一直也搞不懂,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跑动的人,也从来没有主动向陆斌“汇报”过工作,请客送礼更是不可能,但是关于张睿明是陆斌“嫡系”的传言,在津港市检内部总是不绝于耳,张睿明站在流言中心,却完全不知这风语起于何处。
张睿明虽然不是政治动物,但这些关窍还是看的懂的,确实陆斌在的时候,自己的工作开展的更顺利一些,这次案子最后自己能反败为胜,很大程度上也是有陆检察长的助力,甚至最后陆斌洗去张睿明身上的嫌疑,推他去省检借调工作,很可能都是陆斌赶回津港力排众议的结果。
张睿明一直坚信陆斌是一名体才爱才的正直领导,对自己的一些明里暗里的帮助也是为了工作和津港市检的大局,但现在突然叫住他,难道真有什么事要吩咐自己?
是在省检有什么事要自己调查?还是这次借调也是陆斌的布局中的一步?
没想到,陆斌却根本没有提工作的事,“睿明,其实一直想找你聊聊,本来准备一回津港就跟你讲的,但是现在你又要赶去省检……”
张睿明一下子完全被陆斌关切的神情搞懵了,此时的津港市检察长完全没有高位者的威压,言语间似乎还有些犹豫纠结,而且,一个堂堂一把手,有什么事情要主动找自己一个小小检察员聊的呢?
“我长话短说吧,其实你父亲当年那案子……”
听到这里,张睿明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起来,心里疑惑骤起,看来陆斌与父亲以前的案子也有关系?!张睿明面色一凝,仔细听下去。
陆斌讲了一半,却突然闭嘴,张睿明眼神一撇,正见高检和严检两人正从办公室出来,将两人的谈话刚好打断。
陆斌没有再说什么,若有深意的拍了拍张睿明的肩膀,转身神情一冷,腰杆一直,一下子恢复了津港市检一把手的威严,从三人面前昂首而过,回去了自己办公室。
…………
张睿明办公室并没有太多自己的东西,大部分的案卷、档案都是锁在档案室,而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只有文件柜里主要是一大堆各式的法律书籍和行业标准,还有柜子底的一叠荣誉证书。
张睿明看着荣誉证书,从入检那天开始的优秀培训学员,到最近的年度优秀公务员,自己一直践行着检察官的誓言立检为公、执法为民。
刚刚在陆检办公室,兔起鹘变,一波三折,所有信息如潮水涌来,张睿
明一下子都有些懵了,从停职到借调省检,张睿明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而这次去省检,听陆检察长的口气,应该也是有案子等着自己,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机关日子。张睿明自嘲的笑了笑,也好,如果以后真是让自己当行政检察处的一名普通机关工作人员,上着行政班,收发传达一下文件指示,那样的平淡如水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