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就不明白了,大邺就没有极恶之人吗?”
“人的出身就这么重要吗?大邺的人就这样纯良可靠吗?”
“至少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就是大邺人,在掖庭地震中不求回报救我的是钟大人,他不是大邺人;在我晕倒病重时,救我的也不是大邺郎中,是文师兄。”
“您说有责任,哦,我真没看到身居高位的大臣们有多少您所说的责任?不然,我、钟大人、崔姐徐然和崔柏,为何要遭遇这一切?”
“我在掖庭女监替人接生,被女囚骂;我跟着钟大人出宫,在水桥上被言官指着鼻子骂,更可笑的是,那名年轻的言官还是我父兄救回来的!他骂我在掖庭攀钟大人的高枝!与钟大人不清不楚!”“殿下,这就是我看到的大邺,您到底为他负了什么责?”
沈芩的质问和指控,仿佛一束箭,猝不及防地扎进韩王心里,甚至连银甲护卫都为之动容。
明知当年兵部预谋要借刀杀“赤云全族”,他没有阻止。
徐然和崔柏遇害,他不在永安城。
沈家覆灭,他仍然不在永安城。
他为了避嫌,为了让邺明帝相信他没有野心,远离朝政这么多年。
藏在韩王心底的亏欠与愧疚,一下子被沈芩勾起来,翻江倒海地席卷而来。
而现在,为大邺奔波、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正是他们亏欠最多的钟云疏、沈芩、徐然和崔柏……
“殿下,如果您执意要审问文师兄,我退出结盟,立刻下船!”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为了我想守护的人,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沈芩毫不畏惧地迎上韩王的视线。
阿汶达怔怔地看着沈芩,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