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漆黑一片,但因为海浪的关系,黑得有层次了许多。
沙滩上的金沙和头上那轮不甚明亮的新月遥相呼应,黑得浅许多,然后是海浪,翻着白色的浪花冲上沙滩、退下、又冲上来、又退下……往返不停。
最深的黑是后面那片海洋,黑得像一块墨锭似的,但又能感觉到它的暗自涌动,像一只巨大的怪兽蠕动时,那缓缓起伏的鳞片。
阎枢泽停下车后,取下头盔偏头道,“这会儿兜风兜舒服,舍不得下来了?”
那嘚瑟样儿!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恨恨地下车,将头盔甩给他,“谁舒服了?以后别拉着我陪你一起送死!”
他接过偷窥,掏了掏耳朵,笑笑道,“我说你不是弹钢琴的吧?是女高音吧?我耳朵都差点让你喊聋了!”
活该!
我撇撇嘴,“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他似乎抬腕看了看那泛着幽光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日出了。”
“你带我看日出?”尽管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还是忍不住瞪大眼睛。
“是啊!”他将头盔往后视镜上一挂,也下了车,“上次在庐山,还是在半山腰,看得不太真切,这回我专门带你来海上的,没有任何阻挡,我们好好看一回日出。”
折腾了半天,又是坐飞机、又是飙车,跑了这么远,就是来这儿看日出?
这家伙怎么不浪漫则已,一浪漫吓死人呢?
即便我不想卖他这面子,但我这会儿也回不去了呀!
我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大海走去。
刚在车上只有干风吹倒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不止有风,还有水气,尤其那浪花拍过来的时候,裹着水气的风把风衣都能打透。
冷得我浑身都在战栗的时候,阎枢泽拉住我的手,十指紧扣的那种。
我反射性想把手抽回来,自然是没成功。
他拉着我爬上一块高高的礁石,坐下后,又将我拉坐在他怀里跟他叠坐在一起,拉下他身上的黑色风衣拉链,敞开胸怀,直接将我整个团在了怀里,跟个被装进袋子里的袋鼠似的。
“不用了,好热啊……”我口是心非着。
虽说我冷,但这样也太亲密了!
还是面朝大海?还是看日出?跟电视剧里那些相爱的恋人相拥定格的画面似的,这不该属于我和阎枢泽。
他手臂紧了紧,下巴又垫到我头顶上,懒懒的嗓音从上面沉下,“我冷行不行?让我暖暖。”
他的胸膛很暖,比他的后背还暖,暖得我心慌气短,“谁要给你暖啊?松开我啦!”
“不松?你咬我?”
“你无赖!”
“唔,又多了个新词儿。”
……
纠缠了一会儿,我就放弃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