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善若水终是忍不住问道。
凌家的人于萧尧而言,即便不全部是仇敌,也无须心生怜爱。那名男童究竟是什么来头,让萧尧这样?
“那孩子有点像我四叔。”凌萧尧低声道,“在凌家,四叔与我父亲最好,这次回来,我还顺便打听到因为当
年为父亲说了句公道话,四叔一直被我大伯和三叔压着,在府里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凌中海与凌中天年纪相差十来岁,凌中天出事时,凌中海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愣青小子。且又因为是府里唯一帮父亲说话的人,一直被凌中鼎记恨在心,导致凌中海在府里的权势渐失。凌中海有个远房表妹,两人早就许下终身,幸而那表妹一直不离不弃,几年前终于克服种种困难喜成连理,婚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也算是老来得子。
凌萧尧回来后一直想去探望,却未抽出时间,又怕再给四叔添麻烦,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看那男童五官像极了四叔,十有八九就是四叔的孩子了。
他始终低着头,一路下台,小小的身躯透着股深深的自卑和怯弱,凌萧尧握紧了拳头,这是长期受欺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年,四叔一家在凌家过得什么日子。
而这些,都是因为他和他父亲的缘故,想到此,凌萧尧心头就涌起深深的愧疚和歉意。
男童走下台,凌家人纷纷露出嘲讽和讥笑声。凌家的长老们有的也投去鄙夷的神色,只有一人拍拍他的肩膀似在鼓励。凌萧尧定睛一看,眸光紧缩,无数情感随之涌来。有欣喜、有激动,但更多的是隐忍。
是四叔!
但他不能立马过去相认。如果让凌家人看到四叔跟他们还有牵扯,必定回去告诉凌中鼎,届时,他的处境肯定更加堪忧了。
他不愿这样,他也不想这样。
凌萧尧缓缓别过头,他不愿再连累凌中易,但凌中易未必和他一样怕被连累。
就在他扭头看向高台时,凌中易已然发现了他。牵着那名孩童子,他徐步走来。
除了凌萧尧,凌中天自然也发现了凌中易。
“四弟!”
兄弟二人,四目遥遥相对,眼底处波光盈盈闪动,一层氤氲之气浮上眼眶。凌中天远远看他走来,声音低吟,仿如呢喃。
“二哥!”
凌中易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凌中天。二人“狠狠”地相互拍着对方的肩头,紧紧拥抱在一起。
激动的场面立刻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不过很快被高台上传来的一句:“下一位考生凌小诺!”而马上转首重新关注新生入学考试当中。
毕竟人家的“闲事”不如自家孩子的前途重要。
当然,当中有些人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边,甚至有不少的人已认出凌中天了。特别是凌家的长老们,面色惊愕不已。
“凌家老二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听凌中海手下的弟子提起,老夫还总不敢相信,毕竟失踪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是啊,当年一走,杳无音讯,犹如人间蒸发,家主派了多少人去找,只差没把这片大陆翻过来了,却连个影子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