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养安堂,现在就这小三口子住着。
一个不说话的野人,一个神志不清醒的兰香。
这两人的孩子,反倒看着聪明的,一岁多点,坐在曹安堂的臂弯上,咿咿呀呀发出“爷、爷”的声音,惹得曹安堂笑个不停。
简单的过午饭,炖牛加烧饼。
曹安堂最近胃口不怎么好,也一下子吃了两个大火烧。
“行,这味道是真不错。既然生意干起来了,那就好好干。胡同里摆个摊子不叫事,回头把养安堂的大门打开,给你当铺的门脸了。”
“嗯,嗯!”
野人连连摆手,满脸惶恐。
曹安堂笑着摇摇头:“甭跟我这么客气,我也不白给你,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我留二斤,就那是的房租钱了。你这炖得是真不孬。”
……
傍黑天的时候,曹安堂走了。
满怀欣慰。
这野人有了自己的谋生手段,他也算是了了桩心事。
还是骑着他那辆老破自行车,走在最熟悉的路上,可心境却不同以往。
今个儿上县里,人人都喊他支书。
没错,大队支书的头衔还在,可现在的大队那都已经名存实亡了。
村里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承包地,曹安堂伙着曹安猛两家一块,地是不少,可能下地干活的人真不多。
大儿子曹定乾上了首都,多半年就来过一次信。
小儿子曹定坤整里想着赚钱,可怎么看都有点游手好闲。
再想想……那就没人了啊。
三个闺女,老大嫁人了,老二当老师去了,最小的还是在玩得年纪。
家里的地种不过来,曹定坤还总嚷嚷着要搬去城里住。
他两口子的退休工资,倒是能够吃喝。
可真要是那样,这子不就更没个看头了。
“唉!”
曹安堂长叹一声,全没想过自己也能有一天为了往后咋个活法而苦恼。
回到祝口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遥望家的方向,有点点红光闪烁个不停,让曹安堂感觉有些恍惚。
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会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