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到忧伤:不在啊,一个小时前就出发回家了,好像是她哥开车过来接她的。
陆钊收了手机,有点小生气,哼,袁熙熙,有顺风车都不带自己坐,害他苦逼地要死挤地铁回来!但既然她回家了,那他刚刚那波多余的猜想估计也就是真的很多余了。
陆钊三两下就把饭扒完,牵着柯柯出去溜,指望着跟袁熙熙来一个命定的偶遇。
小区甚大,陆钊绕了两三圈都没见着袁熙熙,柯柯都累得坐地上拼命哈气不肯挪地方了,陆钊只好站一边干等着柯柯休息好了再继续散步。
柯柯真的太废物了,陆钊一边等它休息一边嫌弃,走这么点儿路就没劲儿了,耽误了自个儿跟袁熙熙偶遇怎么办?这玩意儿还能不能好好做狗了?
等柯柯终于歇够了,陆钊又扯着牵引绳带着它往家走。
远远望见花坛牙子上坐了个人,半副身子都趴在曲起的膝盖上,整个人背一抖一抖的。
陆钊脚步一顿,柯柯就挣脱了直直地朝人扑过去,朝着自家媳妇儿摇起了尾巴。
那人缩在那里,瘦瘦小小的一只,饶是没看见脸,光是那副身形,他都认出来了那是谁。
他视力极好,看得见散在她脚边的乱七八糟的空酒瓶,夜风寒凉,她穿得单薄,空气中有被风吹散的不再浓烈的酒气。
陆钊没动,夜凉如水,周遭一片安静,静到他觉得有一股难耐的寒凉从指尖一点点蹿上来,太阳穴都突突得疼。
——他的小姑娘,一个人,喝了酒,坐在路边哭,连声音都没敢发出来。
这样子的场景,光是想想他都觉得揪心。现在就落到了他跟前,他觉得胃里头仿佛有把火在烧,越烧越旺。
他觉得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能把她一个人孤零零丢在那儿。
他抿着唇,抬脚快走了几步,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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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熙酒量浅,听说一醉解千愁,就想学人喝酒,在便利店买了几瓶子酒,喝了没多少整个人就开始犯晕乎,只好趴在那里想把胃里那股子难受劲儿给缓缓。
她想,胃里头难受难受也好,总比心里头那一潮潮涌过来的难过好。
要是有什么法子能让心里头不那么难过,她都肯试一试。但好像其实这样,也并没有让她好过多少。
她觉得有点冷,于是把身子缩了缩,手臂抱着膝盖,十指都缠得紧了,想让自己更暖和点。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双白色运动鞋停在跟前。
一道人影罩下来,她身上被一件厚厚的外套给裹住。
那外套还带着体温和熟悉的气息。
她从膝间缓缓抬头,入眼的是一双长腿,然后仰头去看,脖子都抬得酸了,才看到那个惯常穿着黑衣黑裤的少年正低头垂眸看着自己。
光线昏暗,看不大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整个人都仿佛沉在了无边的黑夜里,他问:“这是谁家走丢的小孩?”
少年屈膝蹲下来,视线和她齐平,少女瞪着一双眼,眨
巴了两下,懵懂地看着他。
少年轻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摁着她的头发揉了揉,眼里映着星光,像是想把她看到心底里去,他嗓音轻而缓,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人要,我捡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