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图穷匕见

难道道歉就能让妮妮死而复生？

难道祈求原谅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不可能！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们也没有资格接受你的道歉，明明作为妮妮的母亲，我比你更没用，我让她降生在人间，却没有完成作为母亲的职责，没有好好照顾她，没有给她幸福的生活。”

妮妮的母亲摇了摇头，她轻轻将妮妮搂在身旁，就像怕再次失去她一样，看着池塘说道：“在阴间的时候，我一直担心着妮妮，担心她会踏上我的老路，我一直想要回到这人世间再见见她，那时候的我想着就算化身恶鬼也会亲手杀了那个畜生，从他手中将妮妮救下来。”

“他已经死了。”

“算便宜他了！”妮妮的母亲没有因为丈夫的死去

而露出半点悲伤，十分平淡地说道，仿佛那人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十五岁的时候，我以为爱就是这世上的一切。只要有了它，这世上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当我被绳子绑了起来，放到那个冰冷的浴缸的时候，看着我深爱的人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被冷水一下子浇醒。那时候我除了向上天祈祷，祈求老天救救我的女儿，别让她落入那个畜生的手中，就算用我的命来换也行。”

妮妮母亲的话让李凯呆立在原地了，他慢慢闭上眼睛，紧紧握住双手的拳头。

“现在想来，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这世上根本没什么老天，没什么上帝，什么都没有。人终究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我不会恨你，就算要恨，我也是恨身为人的自己。”

李凯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妮妮，但拳头也没有松开，他望向了妮妮问道：“妮妮，你恨我吗？”

妮妮摇了摇头，更是露出一个微笑：“我不恨叔叔，是我爸爸把我从天台扔下去，是他杀了我。”正因

为妮妮的无所谓，反而让李凯有了自己的心被刀割的疼痛，他后悔，他懊恼，他曾经有机会救下这个天真的孩子。

都是自己的错！

似乎察觉到李凯心中的自责，妮妮的母亲没有继续谈论恨不恨的问题，而是看向了池塘的太极鱼：“小时候，我一直觉得鱼都很可怜，只能一辈子活在池塘或者鱼缸里。长大后，我又觉得鱼很快乐，可以没有烦恼地在大海游来游去。”

妮妮的母亲说完这话蹲在池塘边，想要伸出手将太极鱼捧起来，不想太极鱼根本不搭理她，只是一转身，用鱼尾溅了她一身水，但妮妮的母亲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慢慢站起身来。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明明不是鱼，却总觉得自己能明白鱼儿的想法，替它们可怜，替它们快乐，可我其实一点都不懂它们，这不过是我的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