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一个小女孩,你为何要她动手?你怎么不给我包扎?”我歪着头问他,盯着他躲闪的眼睛。
“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
“你事后这么说,只怕我真的那么做,你此时早就不饶我了。”
我忍不住笑了,他的性子还是没变,看似狂放不羁,实
则谨慎羞赧。他始终对我,有极大的尊重和爱惜。
“成亲喽!”小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捧着一把花瓣对我们迎头撒了下来,花雨纷纷之下,我俩被笼罩在一片梅花雨雾之中。
互相握紧的手,都伤痕累累,却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至此,离我与赤天羽初会,已经过去三十五年;第一次相识对话,三十年;第一次相拥二十四年......那晚未完的婚礼,也过去二十年。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悲欢,我和赤天羽之间,早已超脱寻常爱恨,甚至超脱了男女之情。
我忽然想起了皓月,他定然是知道天羽幸存的事,才精心雕刻了赤天羽的玉像送我。
“也许后会无期,却无法预约来生。”
他这句话大概在告诉我,来世渺茫,莫负今生。
“皓月,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
仰天看去,却见夕阳西下,一轮皓月当空升起,那个华衣公子玉树临风,笑容澄净,却在祝福我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那天,是二月十四,月将圆,花尚好。
我和天羽成亲那天,仍然只有天地作证,只是嘉宾除了山水风月,还有我的哥哥,冷小谷。他似乎比从前清醒了很多,当天忙乎着将那几间简陋的小木屋打扫得干干净净,用梅花装点得分外美丽。
而白发的我俩,却还是穿上了大红喜服,映衬白发,如梅花蕊中之雪。
叩拜天地之后,却是拜亲人,小谷高声喊完,也随着拜,只是我们都面向北方,对着那上万荒冢拜去.....
.那里,睡着我们的亲人。
一阵风去,却是奇怪的南风,将荒原上的梅花卷落无数,越过林木与荒原,一路飞满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冢丘上......
梅花高洁伴君子,落花成冢骨犹香。
…..
一世情仇,几度离散,我与赤天羽,终于在白头之时,走到一起,有了携手并肩看夕阳的时候。完成当初断掉的缘分,只是此时的心境,与当初早已不同。白头相守,心如湖水,照天明净。
此后几年,我们三人如同天地初开时的蛮荒之人,刀耕火种、打猎摸鱼,淡泊度日、远离江湖,成为世外的隐者,也成了心无旁骛的顽童。似乎当年之事,早已是前生,不过一场大梦而已。
他们二人在木屋前的大树下绑了个秋千,遥遥对着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