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沽名钓誉一辈子的话,那就不算是沽名钓誉了,太师不必介怀,待喝完了酒,我与太师同去金水河逍遥一回。”
“老夫有心无力!”冯道苦笑着摆摆手道:“你说的没错,沽名钓誉做上一辈子就是不是沽名钓誉了,可惜老夫在行将就木之时看走了眼却还偏偏行差踏错,有负先帝所托更是毁了一生的清誉。”
他沉吟良久才接着道:“老夫年轻时曾效力于幽州节度刘守光,因为直言劝谏而惹怒他,被关进大牢险死还生。
自那之后老夫便谨言慎行,侍奉过历朝多位帝王,不论其英明或残暴,老夫从未出过纰漏,谁知却在雄主跟前卖乖出丑,叫老夫以后如何见人。”
“陛下壮志雄心胸怀四海,不会因为太师几句不得体的话而斤斤计较的。”
“老夫到是希望陛下能斤斤计较,这里心里还好受些,若是还如从前那般待老夫,老夫就只能羞愧而死了。”冯道再次斟满酒,“且不说这些烦心事,知闲先陪老夫大醉一场。”
一连三杯,冯道方才住手,他突然话锋一转道:“有这一战,中原百姓可以有十余年的太平日子休养生息了,即便契丹人怕是也不敢略陛下锋芒。”
见徐羡脸上不以为然的笑意,冯道再次的追问道:“知闲觉得老夫说错了?”
“我是觉得你的想法太保守了,可以肯定没有人会来轻易招惹大周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周不会招惹别人?”徐羡伸手向天指了指,“有这么一位皇帝,太师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开封城里专注内政,或者躲在后宫里面生娃儿?”
冯道大笑:“知闲说的是,是老夫老了已经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只是征伐天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自己就是个生意人别忘了打仗是要花钱的。若是只管穷兵黩武不顾百姓死活便算不得雄主,还不如做个只知道生娃儿的昏君。”
“太师也别忘了,陛下也是个生意人出身,还是个小有成就的生意人,做了皇帝岂会忘了赚钱的本事,你只管瞪大眼睛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