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肯定没有猜错。
于是,在发现她后,文威跟了上去。
刘嗅儿逆着人群的方向,默默地过了桥,走上青石道,穿过北山,走进东山,走到一个山坡上,坐下来默默地发呆。
文威神色紧张地走近。
刘嗅儿慌忙地起身,退后两步,站在离他两丈远的位置。她抿了抿嘴,依旧默然无语。
文威有满腹的话,但说不出口。
“我是太康二年生人,文少爷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妥吗?”刘嗅儿轻声道。
“无妨,我可以等五年、八年…”
刘嗅儿平静地说,“我是一个流人,是一个卑微的婢女。”
“郑世子已经消掉你们的奴籍。”文威道。
刘嗅儿轻声道:“是啊,他消掉了我们的奴籍。”
“可是您知道吗,其实这份所谓的奴籍,只存在了瞬间。我们四个人被他从路边带回来后,就是他实际上的奴婢了。可奴籍并不存在的,所以就算我们几个跑了,官府再抓到我们,只要我们不承认,我就不会是他的婢女了。”
刘嗅儿仿佛想到了郑胜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由地忍俊不禁。
文威想打断她的话,可依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附和道:“是吗,郑世子真是个善心的人啊!”
“他可不只是个善心人。”
刘嗅儿像是突然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般,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她这几年的生活。
文威从她的话里,认识了一个令他完全感到陌生的郑胜。文威和郑胜相处了数月,丝毫没察觉到他有这样的一面。
这是很奇怪的人。比如说,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想法,而且敢去做。而且,大多数的情况下,他还真能做得到。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拿出一个叫烟花的东西,然后我和他一起,把那个烟花完全地拆开了,然后我们想办法做出了很多新的。”
“然后在一天晚上,我们偷偷去了一个山坡,把那些烟花放掉了。之后,我们去再教会了别人怎么做。最后,他把烟花全卖了出去。”
“他真是个奇人!”文威脑子里晕乎乎的,
郑胜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要回去了。”刘嗅儿转身离去,“祝君一路顺利,前途似锦。”
听到她最后的话,文威感觉到,他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机会。
他怅然地返回了营地。文威想着刘嗅儿和他的对话。他感觉很奇怪,明明两人间的话题应该是她的,怎么后来一直在说郑胜呢?
文威猛然脚步一顿,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他真的错了,也许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冒失闯入她的世界的陌生人,他的所作所为,对她的生活造成了一丝影响不了多少的小波澜。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嗅儿总会出现在郑胜的身后,恰当好处地提醒他各种事情。
可笑的是,他还想去取代那个人!
对不起,打扰了!
文威神色复杂地看着清澈的丹水河。
文小婷终于找到了他,“哥哥,你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