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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油纸伞,一抹黑白影。
细风如幕,寒雨如布。
一位少年走在长街。
他很局促,也很诧异。
本想通过刻意走一些弯路,来躲避陆煜杨的耳目,
但一出客栈,才发现,原本其安插的眼线,都不见了踪影。
街道的行人因为连绵阴雨的缘故,都低下头,无言独行。
城中暗流涌动,但所有人都明白大约再过两三天,那位取代涣阳侯的新任兵马总督上任之后,宁安城又将恢复往日的和谐。
油纸伞稀疏平常,但修晨还是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浑身武装的士兵们在大道的四周来回穿行,但还好修晨所散发出的普通气息并没有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宁安城很乱,真的很乱。
他刚出客栈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人浑身是血地躺在街上,虽然很快就被士兵们抬走。
种种迹象表明,在这个时候离开客栈是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决定。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前几天他在客栈里,终于见到了逃离宗门的七长老。
他想向他询问很多问题。
结果他让自己在今天去到一个叫做群芳阁的地方,到时七长老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很不幸,在这天来临之前,又遇到了那么多事情,但彼此的约定必须要兑现,因为他隐隐觉得四长老与五长老被割首那件事与七长老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与此同时,钟离在阁楼上观望着,她的心在某时化作这云雾里的薄纱,缥缈虚幻,任由细雨冲刷。
她摇头叹道:“我们的未来在什么地方?”
花落花开,人散物逝。
她在这些年里,一直都靠着一个目标存活,但如今那目标却如秋日的鲜花正值凋零。
是陆煜杨的那番话吗?
钟离也拿不定主意,轻张着小嘴,眼眸微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