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司的门卫帮忙把介恒送到医院的,我除了排队交费,站在走廊里干着急,什么事也做不了。
医生出出进进,忙到十一点,终于推开手术室的门,我惊魂未定地迎上去:“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身子都是颤抖的,心想,他该不会…
医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温和地笑了笑:“没事,你是病人的女朋友吧,教他平时注意点,是急性阑尾炎,我们已经帮他做了处理,需要住院一段时间,现在他还没醒,等麻醉药过了,可能会有点痛,家属最好陪伴左右!”
医生拍拍我的肩膀,我舒了口气,跟医生说了声谢谢,他离去!
介恒不喜欢人多,我便给他住了个单间,几个小时的奔走,我也早已经筋疲力尽,这会只想找个地方睡
觉,但介恒还躺在病床上,我哪里好意思?
病房里静悄悄的,已经是三月中旬,老家还在穿棉袄,广州这边已经是短袖短裙的穿了,房间里有点闷,我忙把窗户拉开一条缝,窗外灯火通明,广州的夜,总是亮如白昼的,让漂泊在这边的人,永远都找不到归属感。
我叹了口气,回到病床边,介恒的手上还挂着点滴,面色如纸,但睡着的他,别有一番风采,英俊的脸孔竟然安静的像个孩子,少了平日里的精明,薄唇微微抿着,一点也没了上司的威严。
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观察他,我把他的被子理了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详着他的脸孔,心想,人真的是再脆弱不过的生物,平日里一呼百应的介恒,此时此刻,也跟个孩子没什么区别,可见,人只要一生病,就会原形毕露。
看来,再多的钱,也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重要,所以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能不熬夜,就尽量不熬夜。
去过有人问我怕不怕死,我肯定说怕,谁不怕死呢?
思来想去的瞬间,眼睛撇到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不禁“啊”的一声,站起身,拍着自己的额头,心道:完了,完了,今天说好要陪朱浣过生日的,突然出了介恒这种事,谁还记得呀?
手忙脚乱从包包里翻手机,全部翻遍了,也没见手机,这才想起,可能是慌忙之中,把手机掉在公司了,朱浣现在肯定还在家里等着我。
忙奔到医院的前台,给老妈打电话,让她告诉我朱浣的手机号码,难得老妈今天没问长问短,不禁感激涕零!
电话接通后,很久才接起,我抱着话筒:“喂,朱浣,是我,我现在在医院…不是,我没事,是同事出事了…不用过来了,我能搞定…真的不用过来了…好吧,地址是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我放下话筒,跟柜台小姐道谢,心想,等下他来了,会自己问房间
号的。
我怕介恒会醒来,所以就回到了病房,半个小时后,朱浣准时赶到。
他推门而入,像是跑过来的,住院部没有电梯,他还喘着气,不知怎么回事,在这种地方见到他那张清秀的脸,我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朝他甜美一笑:“你来了?”
他带上门,朝我走来,先是看看病床上的介恒,又看看我,担忧地道:“怎么不带手机,我打了好多电话,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担心我,安慰似的笑道:“事出突然,他晕倒在办公室,都来不及给你打电话,本来是要给你过生日的,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