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鸽不好推辞,又怕我不欢迎她,尴尬地红了脸,可怜巴巴地继续望着我。
我虽然不明白白鹭为什么收留施鸽,但觉得白鹭既然敢留下施鸽,施鸽自然不会轻易作怪,于是顺着白鹭的话对施鸽说:“别墨迹了,我媳妇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最后,几进几出的施鸽,终于彻底成了我家不交租的房客。
白鹭还是对我爱答不理,每天除了温书、照顾小小白,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行尸走肉地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每每我想跟她套近乎,抢着替她干活,她都冷声冷气地朝我翻白眼:“我不是废人,更不是离开你就不能活。”
所以,我在家无论做什么,都要如履薄冰地小心观察白鹭的脸色,生怕惹得她不高兴。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那天,白鹭第一次没有摆出拒我千里的姿态。
当时已经半夜了,施鸽早就抱着小小白回房睡觉了。
白鹭还在挑灯夜战地读书,低低挽在颈后的发髻里,插着一支圆珠笔。
现在才十一月,她胡乱简短的头发还没长长,四面翘起的短发缠着那支笔,特有意思。
我一如既往没话找话地跟白鹭搭茬,假装好奇地拨弄着那支笔,问她:“这个拿下来,头发是不是就散了?”
白鹭仍旧头不抬眼不睁,有些没耐性地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像收到鼓舞一般,我轻轻试着把那支笔抽出来,却勾到了皮筋套。
白鹭吃痛地一哆嗦,想拍开我的手,却好巧不巧地撞进了我怀里。
都多久没抱过白鹭了?
我哪还有闲心管什么笔,管什么头发,立马趁势搂紧瘦了很多的白鹭。
白鹭的脸迅速红成了番茄,努力试图挣开我,未果,只好恶狠狠地瞪我:“你松手。”
我一脸赖皮:“不松。再松你又不让我碰了。”
白鹭生气了,狠掐着我的大腿,连扑带打地把我推出卧室,反锁了房门。
我在门外敲了半个钟头,白鹭都没给我开。
后来,我以为她睡着了,自己也倚着门打起了盹。
直到半夜,哆嗦着醒来,看见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我才瑟瑟发抖地再次敲门。
白鹭多半真睡着了,隔了很久很久,门里才响起脚步声,而且她居然沙着嗓子问了声:“谁阿?”
我当然瓮声瓮气地装可怜:“你快被冻死的老公。”
门里的脚步声停了,门却没开。
猜测白鹭或许还在为了那点小事生气,我急忙忏悔:“开门吧,我不动你了,行吗?不然我就下楼找施鸽睡了。”
我原本是开玩笑的。
白鹭却更生气了:“你去吧,注意安全,注意卫生。”
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我急忙转换策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故作虚弱:“去哪阿?我连站都站不住。”
白鹭听见我刻意摔倒的闷响,终于“咔哒”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