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沛伸手轻轻戳了一下琴面,喃喃道:“宋代呀,那真是好远好远了,我看书里记载了很多战乱,琴居然能保留下来。”
“是啊,能留存至今的确殊为不易。”
“小哥小哥,你快弹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反正沛沛也不懂。”他只是觉得小哥弹琴的姿态特别好看,弹什么曲子并不重要。
福宜拍拍福慧的肩膀,提醒道:“你昨儿练完射箭不是手腕疼吗?我给他弹就成了。”
“好,我也好久没听哥哥弹琴了。”
福沛怀疑的看着福宜,他好像没见过臭哥哥弹琴,能好听吗?估计水准和他差不多。
不过等看见福宜摆出的姿态,福沛尽管心里有些别扭,可还是不得不承认福宜哥突然有了种高冷气质,特别像阿玛。
四爷和大臣们听见如月光倾泻般的琴声,都不自觉停下了谈话。
一曲终了,四爷面上难掩骄傲道:“毅庵,衡臣,你们觉得六十阿哥的琴声如何?”
被皇帝叫做“毅庵”的鄂尔泰虽离京已久,可对京城里的动向却十分了解,何况皇帝宠爱六十阿哥也不是什么秘密。皇帝这般口吻显然是想听人夸爱子,他岂能不配合?遂赶紧搜肠刮肚的想溢美之词。
张廷玉自然也不是愣头青,结合着平日里自己学生的表现,夸的十分认真有依据,听的皇帝不住点头,面上的笑意不断扩大。
“走,咱们过去看看,该到用午膳的时辰,你们留下陪朕用膳。”
听完了琴,福沛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小家伙叹了口气,可怜巴巴道:“小哥,我们去额娘那儿用膳吧,阿玛这里不给吃的,会把人饿死的。”
“你这身膘,一时半会儿还真饿不死。”
“哼!臭福宜哥,以后我去你那里蹭饭,把你的份例全吃光,叫你饿肚子。”
四爷对儿子们的闹腾已经见怪不怪,瞧见琴桌前坐的是福宜叫他颇有些意外。
原来他方才是夸错人了,福宜这小子可以啊,琴艺不比福慧差。
福慧是他亲自教的,福宜的琴艺是年希尧教的,年希尧这老小子,还算有些用处。那些坐在钱袋子上的关税差事也算没白给,就当给儿子交学琴的学费了,就是贵了些。
福沛正闹腾着,眼角瞥见自家阿玛的身影,立即老实下来,他刚才那么捣乱,阿玛会揍他吗?
“不是有人饿了?跟朕去用膳。”
福沛本来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听见阿玛这样说立即喜笑颜开,撒娇道:“阿玛,苏子瞻的那篇《赤壁赋》沛沛都背会了,一会儿用完膳就考我吧。”
“既然会了,那还考你作甚?一会儿布置新功课。”
“哦。”臭阿玛,都不给他展示一下的机会。
“语气这么失落,那阿玛就问问你对苏东坡这个人有什么理解?”
福沛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回答道:“福沛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无论陷入什么样的境地都能重新获得快乐,额娘说这既是无奈之举也是一种可贵的能力和天赋。”
“你额娘说的不错。”
“还有他和弟弟关系很好,沛沛也喜欢小哥他们!”
四爷呼噜了一把儿子的脑袋,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福宜对不常见的鄂尔泰颇有几分兴趣,能得阿玛留用膳,应是在地方做出了几分功绩。他也听说这人在云南实行设置州县、改土归流,算是忠实履行阿玛的政策,可这短短的接触,他发现这个人极会投其所好,言语间总在无形中逢迎阿玛,拍龙屁的手段一级高超。
“皇上,大阿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