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阿宜尔哈落座后看着主位上的女人,心中更是叹息。额娘今日欢欢喜喜的盛装打扮,可年纪不饶人,这贵妃娘娘比她还小上一些,额娘她如何比得过?
“这天寒地冻的,公主不来我这儿也没什么。”今年入冬以来就格外寒冷,她前两日遣人去了齐妃处,说明了二公主回宫不需到她处行礼了,可四爷的这位女儿向来礼数周全,还是来了。
“年妃母宽厚,儿臣也不能失礼。九弟长得聪明伶俐,当真是一脸福相。”
年玉岚笑着对福沛道:“二姐姐夸你呢,福沛该说什么?”
胖小子乖巧点头道:“沛沛......谢二姐姐。”
年玉岚鼓励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福沛这孩子装乖的时候和福慧有得一比,只是大部分时候他最爱的是耍赖撒娇。
二公主笑着开口道:“这是我给四位弟妹备的礼物,都是小孩子爱玩的小东西,也不知他们喜不喜欢?”
“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这几个小的一个比一个贪玩,他们定会喜欢的。”
二公主接过身旁侍女手中的黑漆描金长匣子,双手奉着道:“还有件礼物是专门送给年妃母的。”
匣子打开后,里头是一个卷轴,展开后竟是宋徽宗的《瑞鹤图》,汴梁宣德门上,祥云笼罩,十八只丹顶鹤展翅飞翔,一派祥和喜庆,还附有赵佶瘦金书,当真是绝世佳品。这二公主还真是花了心思。
胖小子对这画极有兴趣,还跑近了去看,兴奋道:“阿娘……鹤鹤!”
“二公主这般客气,倒教我有些过意不去,我们虽是年纪相当,可我毕竟占着个长辈的身份,怎好收你的礼?”这二公主来这么一出,恐怕是为了弘时的事儿而来。她本想躲着,可人家主动上门她总不能避而不见。
“年妃母,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年妃母能帮着弟弟在阿玛面前说说话,弘时他这人没什么坏心,所以才被人耍得团团转。”弟弟是额娘唯一的指望,她也不指望他能坐上那个位子,可弘时小时候被额娘宠坏了,太容易被人欺骗。
“二公主顾念着姐弟之情,这很好。只是咱们大清立朝以来的传统,都是不许女人干政的,弘时阿哥这事本没有什么,不过是有人孝敬皇阿哥们些财物,又偏偏牵扯上了那两位,所以看起来棘手了些,其实也并不严重。”
“年妃母能坦言相待,我心中已经不胜感激。弘时这事是家事还是国事,全在阿玛一念之间,弘时他也叫娘娘一声年妃母,还望娘娘替他说几句好话。”
年玉岚向来不喜被人逼迫,可想着弘时和四爷那一世的结局,也不希望父子俩生了隔阂。
“二公主是关心则乱了,我听说皇上只是叫弘时阿哥闭门思过,并没有旁的处罚,不知公主在宫外是听了什么谣传?才这般的焦急。”
二公主有些难以置信道:“年妃母说的可是真的?可宫外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弘时与人勾结,暗地里敛财收买人心,想要图谋大位。”
年玉岚这下也有些迷惑了,虽然谣言传播起来是可能严重上几分,可这宫外的传言这般有目的性,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至少我知道的情形,并没有二公主所说的这般严重。”
二公主定睛看着眼见的女人,决定相信她所说的话,于是便起身行礼道:“谢年妃母如实相告,我还有事得走了。”说罢匆匆一福身便急急忙忙出了去,她给额娘带回的讯息是错的,既然没有那么严重,额娘也就不必演那么悲情的一出,她得赶紧回去阻拦,要是晚了,恐怕就演完了。这一来不仅对弘时没有好处,还会平白惹得阿玛厌烦。
福沛正无聊的撸猫玩儿,见人突然走了,就抱着猫猫跑回额娘身边。
“阿娘”
“乖,先别闹,额娘在想事情。”
谁会有能量在宫外营造舆论?这事儿又对谁最有好处?算来算去只剩那一个了,倒是叫她刮目相看。
福沛被额娘温柔的摸头,便乖巧坐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