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随身装着这么个可爱的小玩意儿?”她不禁有些好奇,毕竟年熙小时候就是爱装大人的呀。
“是当初路过四川时,从当地手艺人手里买的。”
那时因要送姑姑出嫁,他没来及在四川好好游览,就匆匆去与大伯会和,打算送完姑姑再入川。
姑姑出嫁前还和他聊了许多,说四川有种只有黑白两色的动物,十分憨态可掬。可那东西也只是看着可爱,除了吃竹子,也会食肉。以此教导他别被一些人良善的外表欺骗,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看得出姑姑似乎很喜欢那种动物,到了四川时便买了许多这种小玩意儿。可回来时才想起小姑姑已经嫁了人,他不好再送她这些小玩意儿,就选了个最合眼的,放在荷包里,就像是带着小姑姑说过的话。
“原来是这样。福宜,这是木雕,可不准吃哦。”
只见小家伙皱了皱眉,一字一顿道:“额娘,福宜,不傻。”
那认真中又有点嫌弃的神情,直接逗笑了整殿的人。近来小家伙的语言表达能力堪称是直线上升,尤其对些不大好的字眼格外敏感。
什么笨啦,胖啦,傻啦,小家伙听见就要皱眉头的。实在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小家伙,像他阿玛。
“额娘怎么会觉得你傻呢?咱们七阿哥最聪明了。”
“嗯!”
这一声坚定的很呢,也终于露出个笑脸来。
用罢了午膳,年熙就被小姑娘拉去偏殿讲故事,福宜和嘎珞也都跟着,御史大人年熙俨然成了说书先生,三个小家伙给他捧场。
她和四爷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叫人准备好茶点送去,便一道回了寝殿。
她前半日几乎一直睡着,现在倒不觉着困倦,反而精神好得很。
“年熙似乎还没成亲?”四爷突然开口道。
“是还未成亲。说来他只比我小一些,早该到了成亲的年纪。可这小子不知在想什么,至今还未成亲。”
父亲和母亲还曾叫她劝劝年熙,可成婚这事,毕竟是牵涉一生的大事,还得年熙自己同意才成。
“要不爷来做个媒?”
看来是这回涝灾的事儿已经基本解决了,要不他不可能有这种闲情逸致。四爷虽是好心,可从内心来讲她是拒绝的,因为这人实在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她不敢拿侄儿未来的幸福开玩笑啊。
万一他弄个什么不靠谱的,她如何跟年熙交代?如何跟年家交代啊?
“这事还是不劳爷费心了,年熙那小子别看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挑剔的很。”
“你这是信不过爷?”
“哪里是信不过,只是不想你太辛苦,这事自有我父兄去操持。爷有空多陪陪福宜和宁儿,还有我肚子里这个。”
“岚儿,你似乎特别不想爷插手年熙的事儿?”
的确是如此,可她也发现他是真的很想参与年熙的事儿。
“爷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
“张廷玉的二女似是待字闺中,已有几家过去提亲,可张家都还未答应,你觉得如何?”
张廷玉确是个能臣,历经康雍乾三朝,尤其是四爷在的时候,对其极为重用,到了乾隆朝虽受了不少打击,可碍于四爷的颜面乾隆还是给了他配享太庙的尊荣。
后世都说康熙三十九年的科举是大响榜,人才辈出,张廷玉与二哥就是那年的同科。二哥的升迁之路简直叫同科们叹为观止,可也落败的那样迅速,张廷玉没有他一开始的辉煌,却是位极人臣善始善终。
“张家的女儿人品自是不用担忧,可我二哥这人性子张扬了些,与那张廷玉大人虽是同科但算不得亲厚,甚至听闻张英大学士曾叫儿子远离我二哥这种狂徒。这门亲事怕是难结成。”四爷现在又不是皇帝,就算他去说和,张家也不一定会应下这门亲事。
“亮工和衡臣都是有大才之人,性子虽截然不同,但也不是不能调和。再说以年熙的人品样貌,这京里有几个小子比得过?张家不至于会一口回绝。”
“好,那这事就靠爷费心了。”四爷兴致勃勃要做媒,她总不好当面泼冷水。
能成,自然是好。
不能成也罢,她家侄儿人品样貌家世都不差,不愁娶不到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