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好像在哪儿听过?似乎也有一个女子在生产前这样说过,她比岚儿更羸弱些,面上是苍白一片,可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坚定。
她的手指攥的他发疼,显然是疼的厉害了。
“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四爷冲着接生嬷嬷吼道。
那接生嬷嬷吓得一哆嗦,忙抖着声音道:“回主子爷,应该是年主子的羊水破了,快要开始生了。”
“那你还不快过来!”
接生嬷嬷连连应是,走上前手伸进锦被里摸了摸,可不就是羊水破了?这主子爷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还不出去?这产房也不是男人该呆的地方啊。
她缓过劲儿来,见四爷脸黑着,接生嬷嬷一脸惶恐,这男人啊,脾气有时候也够坏的。
“爷,你先出去吧,产房不大吉利。”
“好,爷就在外边等你,别害怕。”
“嗯。”
生产的过程无非痛苦与煎熬,那感觉像是一只鱼脱离了水,被放置在沙滩上苦苦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屋外还是漆黑一片,就像她的痛苦永无尽头,接生嬷嬷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御医有什么指令,她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能用最后的一丝意念去执行。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火红,应是太阳升起了,她的磨难也终于结束了。
屋外等候的四爷听到这声啼哭像是得到拯救般,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苏培盛几个也都舒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还未见到人就听到接生嬷嬷报喜的声音:“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年侧福晋生下了一个阿哥。”一个胖乎乎的婆子怀里抱着个大哭的胖娃娃出来了。
四爷低头看着哇哇大哭的婴儿,伸手接了过去。接生嬷嬷原来还担心男人不大会抱孩子,可看这姿势,相当正确熟练,也就放心了。
“你们年主子可好?”
“好,年主子累的狠了,看了小阿哥一眼就昏睡过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他的心悬了一整晚,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她生的可顺利?”
“还算顺利,就是这小阿哥个头不小,年侧福晋也是受了大罪。”
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子,就是他叫岚儿受了许多苦。“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胖?你额娘吃的好东西全到了你身上。以后你可得孝敬你额娘,她为你吃了不少苦,敢不孝敬她阿玛就不饶你。”
苏培盛一看就知道主子爷这是高兴过了头,一高兴话就多,没看这婆子和那侍女眼珠子瞪的多大?这哪还有主子爷平日里的威严?
“呜呜”
小家伙抽噎了几下,终于不再嚎哭了,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在打量这是谁?
对上这纯净的眼睛,心底那奇怪的感觉又升腾起来,这眼睛他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主子爷,该抱小阿哥去喂奶了。”接生嬷嬷提醒道。
“好,可别饿着他。”
京城西郊,畅春园。
李德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止不住叫苦。万岁爷年纪大了,夜里就有些睡不着,早上醒的也早。今儿一醒来就要去后山的亭子里看什么日出?这不才刚看完了正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