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青急了,这跟预想的不一样,陆裴荣的性格不该如此锐利,陆裴荣就应该是个老好人,只要哭惨陆裴荣必然什么都主动让给他。
从小到大,这一招在陆裴荣身上屡试不爽,却在此关键时刻折了。
陆敬元与孙氏此时跟陆培青一个想法。
静了片刻,陆敬元沉下脸,“你可想清楚了,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你要是浪费了,来年没被选上,我就打断你的腿。”
陆裴荣笑问:“二叔什么意思?意思是领了这个名额若是没被选上,就一定要被打断腿?”
“那是当然!”陆敬元冷着个脸,他就不信软硬兼施陆裴荣还敢自告奋勇领了这个名额。
陆裴荣了然的点点头,拍了拍陆培青肩膀,“堂哥你要努力念书,别到时候被亲爹打断了腿。”
陆培青反应不过来,“阿荣你几个意思?你不去鹿鸣书院念书了?”
“要去。”
“那你让我努力念书!”陆培青当即跳了起来,“你是不是傻子?你都把名额领了还让我好好念书?”
“我要去鹿鸣书院念书,但不要这个名额,今日我去鹿鸣书院,已被书院的夫子收入门下。”
陆裴荣看着眼前一张张呆滞如遭雷击的脸,不禁笑了笑。
他是傻子?或许吧。
“阿荣你说啥?”孙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今天陆裴荣确实在鹿鸣书院的门口等他们,但怎么可能被鹿鸣书院的夫子收入门下?
“对啊阿荣,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是书院的夫子脑子出毛病了要把你收入门下?”陆培青下意识反驳陆裴荣,“就算有夫子愿意收你又怎样?你有银子交修金吗?”
陆敬元斜了陆裴荣一眼,“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叔知道你想显得自己很厉害很有面子,但做人要诚实知道吗?你年纪小在我们跟前说胡话不打紧,可别去外面说这种大话让人笑话。”
陆培青立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还记得村头的大岩吗?他总是跟我们吹牛说他大哥认识县太爷,要带他去县里吃香的喝辣的,结果他大哥就是个给县太爷刷马厩的,连县太爷的面儿都见不着,天天闻马屁。”
他们心底不相信陆裴荣能捡到如此好事,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更愿意接受陆裴荣是因为小孩子绷面子在吹牛皮。
夏竹觉得陆裴荣不是会瞎说话的人,看陆敬元一家三口大笑不止,夏竹蹙起了一双弯眉,“阿荣,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你怎么见到书院夫子的?”
“是真的。”陆裴荣微微点头,给夏竹解释道:“我撞见夫子在给他的学生讲课,提问一位学生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的后面是什么,那个学生答不上来,恰好娘亲留下的书里有,我记下了,顺口答了出来。”
这话半真半假,既能说服几人也能不被戳穿。
毕竟他现在只有十岁,眼前这些人与他朝夕相处,知道他实际该有多少斤两,若直接说他当场作了一首五言四韵诗,他们不会相信,如此便会去求证真相,确认事实后恐怕要将他当做妖怪架在火上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