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自然地动了动,感到微微的痒意,忍不住笑着躲开了些,身子往被褥上倒去。
水溶几乎是紧随而上。
他身材高大,覆盖下去的时候,简直能将身下的人整个给淹没了。
光芒都被他遮挡在背后,黛玉喘着气弯了眼。
她看着水溶俯在自己正上方,结实而线条流畅的手臂压在左右,还护住了自己后颈。
此时水溶背光的眼神显得更深邃,像是富有攻击性。
黛玉禁不住伸腿随意踢了下,就蹭到了真正富有攻击性的地方。
注意到身上人眉梢一挑、眼神瞬间变化,黛玉更是轻声笑了出来,有恃无恐地开口叫停。
“我累了,要休息。”
水溶呼吸缓慢而沉重,深色瞳孔的眼中越发幽深,只紧紧注视着身下人。
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王爷刚刚还和我说令行禁止呢。”黛玉含笑呢喃了一句。
她在压迫人的目光中略带别扭地转了转身子,想避开这个让人发热的视线。
水溶微微吸气,突然俯下身将人牢牢搂住。
瞬间黛玉就被禁.锢在一个燥.热的怀抱。
脸颊、手臂、腿部,都被压得不留缝隙。
棉绸的布料光滑丝薄,更能让她直观地体验到灼.热坚硬的物品。
脸被埋在硬绷绷的胸膛上,呼吸差点被夺走了。她想伸伸手动弹,都没能有一寸转移。
水溶很快也放开了她。
黛玉小口小口喘着气,看水溶一下就跃到了地上,背对着自己的肌肉起伏。
“玉儿先休息会,我一会就回来。”他飞快叮嘱完就往外走去,脚步声是难得的错乱。
令行禁止令行禁止
刚刚答应玉儿的可不能违反
去喝冰茶冷静一下
再留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金色的字体蹦来蹦去,从地面跳到窗沿,排队往院子里的湖水冲去。
黛玉半饷才又笑了出来,她重新回榻上躺好,将揉皱的被褥摊开了些,安安稳稳躺了上去。
怪不得水溶之前说婚后要教自己运动,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自己才不喜欢运动,尤其是那么长时间、高强度的,让人浑身疲累。
她揉揉几乎一直都在酸疼的腰肢,缓缓闭上了眼睛。
-2-
“林府若是不依不饶,北静王去今上面前一告,我们岂不是又要遭罪?”
王熙凤的哀怨的声音想起,带着丝丝哭腔。
黛玉睁开眼就见凤姐伏跪在贾母腿上,正悲戚今天的经历。
她往四周看了眼,确定这是难得的预知梦。
这次视线是在贾府中。
王熙凤的哭诉还在继续,呜咽之下连鼻头都红了。
“我是被拖出来的。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林府铁了心要断交了。
“明明老祖宗是一片好意,她们怎么就不懂呢?”
经过抄家一事,贾老太君额角的皱纹又多了几根。
她笃了笃檀木拐杖,另一只手抚在凤姐发间,带着不喜斥道:“既然如此。枉费我的心,我也不疼她们了。”
黛玉后退两步,远远地找了个最靠外边的椅子坐下,用手撑着下巴往前看。
若是给自己塞小妾的行为叫疼爱的话,那还真是无福消遣。
凤姐儿只顾埋头呜咽着,头上心语却冒了出来。
要将埋怨拉到薛家
乘机夺回管家权才好
“林府说是不愿放过之前的事情呢。”
王熙凤将头抬起来,压低音调开口:“不是我说,宝姑娘当初是有点过分。
“不然林妹妹也不会和我们生疏至于此,甚至为此惹怒了王爷。”
这些话是摸准老太君心意来说的,
自己家自然是没错的,就算有所偏颇,也是长辈的理,小辈可不能抱怨。
而比起王家来,又是林府更亲。
现在和林府出了矛盾,那盘算起来,过错理所当然是薛家的。
贾母在心中认同,面上却只是沉吟着,并没有表态多说什么。
王熙凤看得出贾母意动。
她用帕子抹抹眼,特意顿了会后又接着话:“若是宝玉娶了宝姑娘,林府追究起来,岂不是连我们也算在内?
“之前抄家最是可怕,可受不住第二回了。”
黛玉支着手听了一会,看得出凤姐只是面上关心贾府,实际是不动声色想搅黄这门婚事。
她目光偏移,往外面转去时,隐隐约约瞧见个人影,像是站在原地听着。
等凤姐话告一段落,外头就应和似的传来通报声,
面容慈和的王夫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穿着半旧素袄的薛宝钗。
“这是怎么了,可是眼睛迷了沙子?”王夫人向贾母行礼后,就转向凤姐惊讶询问,眉目敛起一丝慈悲。
黛玉坐在后边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观察到,王夫人正慢慢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透露出她心绪的不喜。
眼眶通红的王熙凤摇摇头,完全没有讲坏话被抓到的尴尬。
她帕子捂捂眼起了身,摇头含糊地叹着,没有直接回答:“若是被沙子迷眼还好说。”
王夫人并不追问。
她拉住安静的宝钗,在右边的位置上坐下,看向王熙凤笑起来。
“说来也巧。我去安定寺上香回来,正好碰到卫家夫人,已经将喜事告诉她。
“到时候她也会来。我想着日子近,也该准备准备了。”
这就是将事情公布出去的意思了。
贾母额前皮肤皱起,花白的头发一抖,面上带了不悦,“怎么就这般着急。”
这句话出来后后,她看也不看宝钗,又缓缓加了句:“色色都要先准备好,可别失了体统,让宝丫头委屈。”
王夫人慈祥点头,拍拍宝钗的手夸赞:“这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切都照老祖宗的意思来,并不要林姑娘那般张扬。”
“这次大婚后,迎丫头的婚事也该提起来。”她转动圆润的佛珠,一颗颗轻快地划过手心。
“孙家袭了指挥之职,瞧着不错。
“待到娘娘诞下皇子,那便是双喜临门的时候。”
凤姐听着这一串话,自己已经插不上口,索性只用帕子揉着眼不搭腔。
贾母听到娘娘这两个字,就想起现在在深宫的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