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赢得了他父皇啊,不得不沦为砧板上的肉,任他父皇处置。
于是,这三年来,奏折,他批的;制度,他定的;工程,他跟的。
他父皇都做了什么?
他只负责和朝臣扯皮,镇压他们的反对意见,出席重大庆典,和母后腻歪,名义上是皇帝,实际上是太上皇。
姜黎心里默默淌泪。
他不是没去找母后诉苦,可是每每他前脚刚到凤仪宫,后脚他父皇就跟来了,堂而皇之地说他长大了,不能老是粘着母后了,要独立自主一些。
母后被他吃得死死的,也帮不了他。至于他姐姐,呵,那个女人眼里只有她的靖哥哥,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对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弟弟视而不见。
朝臣们都说他这个太子有定力,小小年纪就一派沉稳模样,他能不沉稳吗?
他孤苦无依,什么事都得靠自己啊!
姜黎抱紧心里那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阴沉地看着走在他前面的父皇,暗暗发誓,等他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在大夏北疆盖个行宫,把他父皇发配到那里去,让他和母后隔得远远的,一年也不让他见母后一回。
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太二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冷不丁转过身来盯着他,面无表情道:“以后朕要是迟到了,你主持朝会就好,不用过来喊朕。”
姜黎:“……”
看看,他现在连朝会都不想参加了!
下一次,是不是早朝也不想去?
“父皇,儿臣认为您还是勤勉一点好,不然历史评价不好听。”
“朕不在乎,爱怎么写怎么写。”
“真的?”
太二嗤之以鼻。
姜黎决定了,他要让史官写上,天凌帝有后宫三千,终日沉溺其中,不理政事,皇后心碎,不欲与其同居一室,老死不相往来。
太二心中突然一阵恶寒,总觉得这小子在编排他。
……
三年后,姜葵十八岁,如愿以偿嫁给了她的靖哥哥。
七年后,姜黎二十岁,一脸郁闷地登基当了皇帝。
他还没来得及盖行宫,太二就带着薛青迟跑了,扔下一大堆刚公布尚未实施的制度给他,他忙得晕头转向,连皇后都不想娶。
大青山深处的小松鼠糖果,某日重游曾经呆过的小四合院,惊奇地发现,两个主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