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奇怪。”邓州程看了一眼退回来的气垫船，倒还是原样没有动过刀子的，“国营工厂，原本就是很有脾气的，咱们催促得这么急，他们来了脾气，不搭理也不奇怪。”

于小前叹了一口气，“他们确实是有点脾气啊。有点用处的专利不肯使用，自己研发不出来，又直接就要退货了。”

“那这一回汇过去的开发费用，就这样给浪费了？他们也不退回来了？”邓立武最近被获准跟着几位叔叔们一起理事，这会听着这样的事情，就有一些心疼开发费了。

邓州程摇头叹气，“汇出去了的钱，你还想着拿回来？怎么可能？他们也帮忙研究了这么久的时间呢，这一笔开发费，肯定是不会再退回来了的。”

“形势比人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刘有生焦急的是，“农历九月份一过完，十月份开始就要起霜了。”

叶有华看了看气垫船，“省城现在也是不好再催促了，再催促，他们也要退货回来我们就被动了，我问问京都那边有没有结果吧。”

“有华叔是指的荣军那边的么？他那边，若是有研发出来，应该也是军用的吧？我们这是民用的，能买得到吗？”荣亮忍脾气没有发火，就问叶有华这个。

叶有华点头，“就算是军用的，如果研发出来了，我们打个申请报告，也未必不能成，再怎么说吧，这东西还是我们委托沈镇帮忙带回来的呢。”

“那这事就麻烦有华叔帮忙问一问了。”于小前说着又叹气了，“今年怕是都不可能了，明天也得等到四五月份了，春夏那会，还经常会有泄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等到六七月份试用了。”

叶有华不觉得那会不能试用，“就算是洪涝，也是可以试用的，多试用一些其他范围也是好的。”

“哦，也对，咱们应该是可以从四五月份开始就试用的，不然每年的开放时间也太短了。”刘有生也想到了这一点，“要是六月份才能开始，那最多到十一月份就要停止了，还不足半年时间呢。”

大家仔细一想，确实是如此，大家折腾这么久，怎么舍得每年只用不到半年呢？

叶有华听着小年轻们说事情，回家之后给成忠打了个电话问这事，“工厂那边不肯用你们找出来的那个专利技术，直接退货了，你能不能问问，荣军那边，有没有结果了？”

“行，我白天再去问一声，明天回电话过来。”成忠也不是很意外这件事情，“专利费不是一次付了就没有了的，还得年年付呢，他们肯定是不乐意的，用了之后，技术都要成为专利那边的了，那以后也就凡事都要付了。”

叶有华觉得吧，“脾气太大了，催得急了，就退货了。”

“没事，我们这边也未必就没有结果了。”成忠宽慰父亲，“有一些人，被宠出来了的，确实是脾气比较大，咱们自己再想办法就是了。”然后他又告诉父亲，“您走货运寄过来的东西，我们今天都有收到了，东西可不少呢。”

叶有华没觉得有什么的，“也就是村里的出产，这些米粮之类的，我们不自己买了，卖出去也就那么一些钱，还不如给你们吃了，反正我们也是照价给的现钱的，村里不亏的。我们寄出来，走火车货运又快费用又低。”

“嗯，所以，我没让爹爹不给寄呢。”成忠又说到狼皮跟獠牙的事情，“我上午一提到货，就把狼皮给送出去了，那狼皮都还挺大一张的啊，大家看了东西都很高兴呢，说这是好东西，铺在炕上，一整个冬天都不怕冷了。还有沈镇爷爷，上回荣军哥把獠牙带回来送过去，他就很高兴了，这一回还送了他狼皮，他就越发地高兴了。”

叶有华记得，“这一回也给寄了好些獠牙的，你有看到的吧？”

“看到了看到了，我们那些合伙人，人手一个了，不过还是嫌少的，跟我说，下回再有货，就再给他们订一些，他们就喜欢这种东西呢。”成忠说到獠牙也有一些带笑的，然后又感叹了一声，“沈镇听了我们天然动物园里狼群寻死的事情，还说，很可惜没有拍下来呢。”

叶有华听到提到狼群寻死的事情，心情就有一些低落的，“也不知道，它们还保不保得住呢。”

“要清缴它们吗？”成忠听得也有一些不忍的，“要不你们把这个故事告诉大家吧？看着它们这么自我牺牲的份上，大家大概也不忍心吧？”

叶有华叹气，“怎么好这样做啊？上回调查组在，我们是承诺了要把野狼清缴了的，这会要是传出去我们只是捡了便宜而已，怕是得要气坏了。”

“那这件事情，我来想个办法吧。”成忠也觉得，那一群野狼已经是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了，实在是不忍心叫那些老狼们的牺牲白费了。

叶有华“嗯”了一声，又问起荣军跟若璃的事情，“他们回了京都，就只打了一个电话回来，现在不会两个都是归队了吧？”

“爹爹，你听听。”成忠把听筒往外放了一下，“荣军哥啊，一听说要归队了，就把家里的孩子往这边塞过来了，若璃姐现在也是住家里的，荣军哥那边的事情，也是脱不开手的，他奋斗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就放弃他也是舍不得的。阿公阿婆都劝他放心去呢。”

叶有华听着屋子里热闹劲，“那你们家里，这不得有十几个孩子了？”荣军那边，自家的加上两个领养来的，就是九个了，然后成忠家里还有四个孩子的，这就十三个了。

“阿公可欢喜呢，整天也不嫌烦人的，就窝在家里照顾着这些孩子们，之前还跟沈阿公他们去外头转一转的，现在早都不转悠了。对了，沈阿公也是经常过来照顾孩子们的，沈家几个伯父那边，家里的孩子大都调出去了，这回去的是申沪，好些个都是家人孩子全部都带过去了，沈阿公不想跟着去，又觉得无聊，就经常过家里来玩。”

叶有华记得，“你少安伯父，我记得，他好像是在工厂里上班的呀？怎么也调出去了？而且，你这几位伯父的年纪也不年轻了呢。”比自己还大一岁的年纪，怎么还能调动工作呀？不都得养老了？

“不是几位伯父调出去呢，几位伯父除了少安伯父还在上班，其他的早都已经是退休了。不过，几位伯父做买卖都是一把好手呢，都去帮忙几位兄长去掌舵去了。”成忠就解释了一下。

叶有华心里也有一些感叹，这是做父母的，多大年纪了，都放心不下孩子们的，少城兄长今年也是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年纪了呢。这么大的年纪了，不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在京都养着老，还会跟着孩子们走呢？

成忠报告了一下京都的事情，也说了一下成智的情况，成智由于表现出色，据说现在就开始进了特别队伍了，估计到明年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执行任务了。

叶有华还有一些不大放心成智的，但是，成忠说了，“大概这是成智打小就喜欢的，他在学校里的表现真的很好很好呢，连带着沈宣也表现不错的，沈镇爷爷夸了好多次了，就是叔爷爷，也有关注着成智他们的情况的，都说成智他们是好苗子呢。”

“到底，他年纪不够大的。”叶有华担忧的就是这个事情了。

成忠也能了解父亲的这种担忧，就宽慰他，“成智打从十一二岁，就能跟着爹爹一起去给年礼节礼了，后来的时候，更是单独去送过两三年时光的，独立处理事情的能耐，他已经是有了的。村里第一回来游客的时候，不就是成智一手接待的吗？成智哪里就表现不好呢？爹爹，成智你早就可以放心地放手了，我相信，他会做出来叫大家都骄傲的成绩的。”

“嗯，放心吧，那就放心吧。”叶有华心说，不放心又能如何呢？成智毕竟现在都已经是飞去了外边了，选的还是那样的职业，这会的成智已经是不归家里管了，归国家来管了，他想管也已经是管不了了。

成忠听着父亲情绪低落，就说了几个小永衡小永律跟小长生小永安的趣事，逗得父亲开了颜之后，又说了电影分成的事情，“第一部电影的收益分红已经是正式分下来了，沈镇跟我们大家商量过了，所有的收益扣除了杂七杂八的税收以及渠道费用之后，净利润的一半用来给国家去苏区采买重型机器。剩下的才是我们一起分红的，我们到手的金额也不少的。”

“我跟素瑶和成义商量了一下，分红的一半也捐出去给采买重型机器。几个常买苏区的前些天的时候才把机器给买了回来，然后，机器一回来，我们就得到了秘密嘉奖，都不带放到过年的。”成忠说到这件事情挺激动的，“爹爹，是圣贤先生亲自给我们颁发奖章的，那会，我真的挺激动的。”

叶有华也夸他，“这事你们做得很对，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更何况这还是一笔你们没有想到的意外之财，你们捐出去一半支援该支援的事情，是正确的。”家里一直以来，挣钱都是要挣一个问心无愧的，这一笔大财，虽然问心无愧，可是突然间就得到了这么多的钱，捐出去才是对的。

“还好。”成忠知道他们受到表彰并不仅仅是这一回的事情，主要还是这些年，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在发自己的买卖之余，无偿替国家做下了很多的事情，这一回，也是机器确实是重要，更加重要的是他们做的事情真的是已经积累了很多了，也该要夸奖了。

这电话就讲得蛮久的，叶有华也了解了一下京都的情况，知道大致上孩子们都过得不错的。

朱娇娇先听丈夫讲了沈家的事情，也有一些感慨了，“可见，不管家里的孩子多大的年纪了，做父母的都是舍不得的。沈伯父，如果不是还记挂着去了国外的晚辈，怕是也不会留在京都的。”

“就是我们倒是狠得下心了，把孩子们都抛到京都去了。”叶有华想着，一共八个孩子，一个在秘密单位，一个在省城，两个在家里读书，其余的都在京都，这个不少了。

朱娇娇也有一些想跟孩子们团聚的，“可是，村里的事情，暂时还撇不下来呢。”

“不急，还有时间呢。”叶有华拍了拍妻子，把成忠他们受到表彰的事情给说了，着重说到了奖章是圣贤老人给颁发的。

朱娇娇都有一些呆住了，“孩子们竟然已经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她一直都没有问这个票房分红如何处理的事情，因为这是孩子们的收益，他们做爹爹姆妈的是不会指望着的，没想到，几个孩子把事情做得这么漂亮。

“是啊，是我们家里教出来的孩子呢。”叶有华说到这个还有一些惭愧的，“不对，严格来说，应该是岳父教导出来的孩子，家里的孩子能成才，都是依托于岳父的教导呢。”

朱娇娇想一想梦境中的状况，跟现在的状况，不由得也点头赞同了，“对啊，这是爹教导出来的孩子呢。要是凭我们来教，我们真的是教不好的。我们不会教孩子。”最后这一句，朱娇娇说得很轻很轻，但是，她就是这样认为的，“幸亏有爹在。”

“对啊，多亏了有爹教导孩子呢。”叶有华也感激岳父呢，他又说到成智的事情，“哪个都夸他，成忠也说他挺稳的，想来，成智我们也能放心了。”

朱娇娇想一想成智，“大家都夸他啊？他打小的时候，大家就最是喜爱他呢，他仗着长得好看，从小时候起，得了多少的便利啊？”越长大成智就越发地俊俏，跟小时候唇红齿白的小儿郎比起来，少年时期的成智也是好看的呢。

“对，这小子，仗着长得好看，做成了多少事情啊。”叶有华也笑着摇头，“还是后来他长大一些了，才没有继续这样仗着好看来折腾了。”

朱娇娇想到一个讲词语，恃美行凶，得亏是爹教导出来的孩子，虽然可能会有一些什么小缺点之类的，但是道德观念还是端正的。不过，要说起来，她记得，梦境中的成智是没有这么好看的，大概这是因为出生时间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人了吧？

虽然也舍不得梦境中的那些个孩子，但是，这现实中的孩子也是她自己生下来的，再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孩子们都是好孩子呢。

夫妻俩高高兴兴地说了一阵孩子们的事情，接下来的心情都很不错的，晚上都睡得很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