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娇有些惊讶地看着毕恭毕敬的四个人，“你们坐，坐下来说话。”她看着邓州程几个坐下来了，这才继续说事情，“咱们老门山，眼光要放宽一些，虽然说出口可能不是那么能做长久的，人家也未必不能有自己的果园。论幅员辽阔，我们国家也才排名第三，单说阿妹你看国，他们就是幅员辽阔呢，他们在农业机械这一块，也研究得非常的好。但是，我们要是靠着独特的味道，想长久未必不能行，诸位，对我们老门山出产的食品，都是有信心的吧？”

“有信心呢。我们老门山，不管是什么食品的口味，我们都觉得很好的。那些腊肉以及小食之类的，要是有吃不得辣的，那还有粤味的口味呢，总有一款能合人心意的。”老门山的东西，现在是东南西北都有出货了，这个口味上，都是有特别注重的，并没有就死卡着一个辣味不放。

所以，朱娇娇就告诉他们四个，“既然东西好，那就不愁找销路的。我们队里，关于买卖的事情，什么路子都能想一想，别管是找着了什么样的路子了，多为以后想一想。最开始的买卖，不也是各种路子得来的么？”

买卖最开始的时候，家里先是找了罗科长，有了缺粮食厉害的地方那边的联络电话了，后来又是有薛伯父的徒弟蔡克敌的关系，还有一些其他人的事情。

这买卖，就是这么给做出来的，什么样的路子都是有走过的。

这些事情，邓州程他们几个，当年是一起跟着跑过的，所以，知道有华叔是真的有走了很多条路子，有找了亲朋关系的，有上门自荐的，当初在申沪的时候，为了能够找到人，还去过寺庙里拜过菩萨找过人呢。

所以，老门山关于买卖的路子真的不是一成不变的。

邓州程几个仔细看完了这一份合约，虽然合约上对于老门山有了各种各样的限定，可是，对于买家那一方，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的。

这样的合约于双方都是有好处的。老门山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家的损失不会太惨重，而靓果公司，也不用担心，老门山会拿乔做张。

邓州程他们在家里呆了一会，说了会话，约定了明天早上出门之前过来取文件之后，也就各自归家了，毕竟这会的时候是不早了。

叶有华还不能休息的，他还要把合约给抄录一遍，之前朱娇娇有抄录了一部分，还有剩下的得继续抄录，等叶有华把合约抄录完，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这一天他们都没有去农田里劳作呢，可也是累得不轻的。

第二天，要开车进城送活的荣亮就过来取了文件，自县城回来之后，他特意过来告诉了叶有华一声，“已经将文件交给了楚秘书了。”

因为送菜是需要很早去的，饭馆里也需要很早就拿到东西处理的，因此，荣亮回来的这会的时间也才刚刚是六点多钟而已。耿秋和他们是稍晚一些过来的，问的就是什么时候能去县府拜访的事情。

叶有华就当着他们的面打了电话给靳组长，不过，还是没用免提的，电话里，他是正式称呼靳县府的，也把事情又给详细地交待了一遍，“耿同志想过来拜访，谈一谈收购我们楚南果园出产以及投资加工厂的事情，您有空接待吗？”

“文件我有收到了，合约我已经有看过了，要我来说的话，我们老门山，下手有点狠哪。买家卖家能这么同等待遇的，真的是很少见的。”靳组长说了自己看过合约之后想法的，“成，我这就明白他们的底线在哪里了，叶队长，多谢你费心了。”

叶有华笑了笑，“靳县府跟我说什么客套话呢？”他看了一下坐着喝茶的耿秋和一行人，“那我就跟您约好今天的时间，您看上午方便还下午方便呢？”

“下午吧，正好，我也好好招待他们一下。”靳组长已经有做好了很多的准备的了，“一把手那边，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的时间，我也跟他算是谈妥当了的，我这边让步，让他先试行取消公社制，这件事情，他就全力支持我。”

叶有华差点冲口而出，怎么又搞说到取消公社制的事情来了？不过碍于有耿秋和他们在场，因此，他略做示意般地捂了捂电话，“耿同志，我已经跟靳县府约好了下午时间，上午靳县府还有工作需要处理，正好，处理完了，就能好好地接待你们了。”

“哦，要是这么样的话，那我们就上午出发去县城，我有听说了，说是楚南是差不多有两千年历史的古城，又有举世唯双的斜塔之一，我们正好，也可以去楚南饱饱眼福的。”耿秋和希望是上午就能去县城的，“倒是要麻烦叶队长帮忙安排一下，看看我们能怎么去县城的？”

叶有华跟靳组长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先来安排耿秋和一行人的事情了，怎么去县城啊，那就只有出动队里的卡车了，这是队里能用的比较好的交通工具，用拖拉机送人进城，总是不好的。

耿秋和他们，大概是有一些着急还是怎么的了，因此，他们是一得到叶有华的安排之后，就收拾了东西要走了，叶有华跟朱娇娇一起送他们上了车，又目送他们坐的卡车走远了。

叶有华朱娇娇夫妻两个，送了人，就要继续上工了，他们昨天就已经缺了一天的工了。不过，叶有华还是先打了电话给靳组长，说了耿秋和他们已经进城的事情，关于靳组长说的取消公社制的事情，叶有华也没法问个清楚明白了。

事情不是很清楚，也没有功夫跟妻子说的，因此，一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叶有华才跟妻子说了这件事情，“你记忆中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现在就提起来了？”朱娇娇记得，“我的记忆中，是一直到了分田到户又一两年之后，才取消了的。”朱娇娇之所以记得这般的清楚，是因为，“成义的孩子，是在那之后出生的。”

当然，这只是那个时候的事情，成义现在是没可能这么早结婚的。按他读书出来的年纪，离结婚也还早着呢。

叶有华就说了靳组长说的事情，“具体的，我也还没有搞明白，靳组长也就是这么说了一下而已。”

“这些事情，我们也管不了吧？”朱娇娇有些累，她昨天先是跟人谈合约，好容易把粤语都回想了起来，合约又费尽了心力，到后来，又是跟邓州程他们说话的的。

然后今天早上，还得送人，又是上工，她这是心累身也累，不大想动脑筋了。

叶有华觉得可能有点关系，“如果取消公社制，那就得恢复乡镇了，可能就得跟县城一样，很多的事情了吧？以后桥湾会发展得怎么样，也难说了。”

“那一位，怎么就会这么多的想法的？”朱娇娇有些奇怪，“这才是什么时候？一时松一时紧的。”

叶有华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都是敢为人先的事情呢！”说到这里，他愣了一下，看向妻子，“会不会是为了政绩啊？”

“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可以的，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小岗村，冒天下之大不韪，先斩后奏地施行了‘大包干’，没有被上头严厉批评，反而获利了。”朱娇娇说着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不会是真的想敢为人先的出政绩吧？”

叶有华搞不明白，“或许有这个可能，其实，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的，因为，现在可不是合适宜的时候呢。”

“我们除了猜一猜也帮不上什么忙的的。”朱娇娇对于老门山是有信心的，“我们老门山，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呢，以后队里还是可以顺利发展的。”

这个倒是事实来着，因为，老门山确实是大家的利益一致来着，为着想要好好的发展，队里的社员们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的。

吃了饭，叶有华没有午睡，二而是做着家具，这是队里的活，统一领的材料，然后给队里做了。有需要的可以跟队里再买，需要买的那就付的是材料费跟手工费，如果没有需要的，就是赚了这个手工钱了。

家里还是有需要的，县城那边，也得陆续的配好家具呢，所以，叶有华闲着的时候，就会做木工活。

下午夫妻俩继续上工，叶有华去队里上工之前给周主任打了个电话，说了昨天今天的事情。

周主任惊讶得不得了，“叶队长啊，那你这是又给老门山找了一条出路了啊。”

“我们老门山嘛，别管什么出路，都是不嫌多的，还得继续找啊。”叶有华还得继续努力，耿秋和这边，就只需要水果，队里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呢。

周主任就哈哈笑，“你们老门山，愁什么呢？现在都还继续有着订单呢，要发愁也得没有订单再发愁吧，其他生产队，都还没有买家呢。”

其他生产队不是没有试过找买家的，可这个量真的不大，最后好些货还是搭着老门山的货出的。偏偏他们年年还需要重新谈买卖的。

老门山这确实有固定的买家的，两厢比较一下，就能知道老门山这边更好了。

跟周主任讲完电话了，叶有华才继续去队里劳作。

靳组长是在几天之后，才给叶有华回了电话过来，告诉叶有华的是好消息，“已经选好了果饮加工厂的地点了，就在新城那边。”

“合约如何？”叶有华也关心这件事情。

靳组长参考的就是老门山的合约，“也不是全部都按着你们的来的，订金可以先收，但是中款尾款没法按着你们的来，中款只能是发货的时候汇出来，尾款是靓果公司收货之后汇出来。”

“我们这边，也是我们强力坚持。”叶有华听了也能放心了，其实订金跟中款只要能及时也就可以了，至于尾款，这个就是留有的余地空间。

就是靳组长也觉得，“其他的且不说，就是那些机器，就已经是大头了，这些机器，投资给我们楚南，也是最大的便利了。”

“还得等机器过来了先。”叶有华自己就是这样的，机器没有到，订金没有手，他就不能当这个是事实的。

关于水果订单的事情，叶有华没有了多问，反而问了问取消公社制的事情，“这个事情，好像还没有什么地方有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