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这样,”王玚索性一回吐干净了,“那秦氏不该姓秦的,论起来也该是国姓。”
“国姓?”黛玉更惊诧了,“难道是哪一个王爷留下的外室女?”
“若说是王爷……”王玚想了想,点头道,“也是罢——就是前头义忠亲王老千岁。”
“废……”黛玉说了一个字,忙咽回去了,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王玚。
王玚细细掰开了说道:“当初收养秦氏的秦家,还可说是忠心。后头敬大伯打的是什么主意,就不好说了。”
他讽刺一笑,“只怕死的时候肚子里是谁的孽种还不一定,生下来谁知道是儿子兄弟还是叔叔呢!”
黛玉恍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连连苦笑道:“哥哥还不如不说,这样事情。叫我知道了,日后都不知怎么看尤大嫂子和四妹妹了。”
王玚轻描淡写道:“该怎样还怎样罢了,你也说了,四妹妹主意正,不怕这个。至于尤氏,你们总也见不着几面,只当不知道,远着就好了。”
黛玉缓缓点了点头,“只好这样了。”
王玚笑了笑,不欲再说这个,便回到方才那话上,“不说别的,有秦氏这一层关系在这里,四妹妹再怎么合适也是宁府的小姐,不合适了。”
黛玉恍惚道:“是不合适……却不想到是这样不合适。”
王玚哂然一笑,“总归是不合适便罢了,你私下里同四妹妹好我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拦着了,就是为着无碍。只是大事上别同宁府混着便罢了,他们兄弟姊妹不亲近。”
黛玉心里倒是还别扭,此时也只好罢了,又提不起兴致来,底下挑人便不怎么多说,只简单指了两个交好的姑娘,一个是林如海恩师杨家首辅杨守真的嫡孙女,排第十二的,正经字是守朴,小名儿就是一个妍字;另一个就是牛家大姑娘夫家楮家的姑娘,是褚文运的小妹,就叫褚文沅,并无别字。
这两人是王玚也看好的,同黛玉又亲近,所以倒不曾说什么,只道:“妹妹挑好了,我去同三皇子说一声,往宫内传消息。叫贵妃娘娘定下就是了。”
黛玉听了忙道:“何必这样麻烦?我与公主说一声儿也就罢了。”
王玚想了想,也说可以,便撂开这事儿,又道:“还有一件,我跟妹妹提一句——妹妹也知道的,我答应了薛家姑娘,叫她进宫去。这时候没给她递消息,只怕她急了,明日必定来问。妹妹不必推辞,就说必定替她美言就是。不必结怨。”
黛玉点头,倒是有些犹豫,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半晌才来了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