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三合一)

许征只觉得自己是又当爹又当妈。

面对许时,就像带孩子一样。

用手挡在许时额前,另一只手拿杯子舀水把许时头发打湿,许征的动作生疏中不乏温柔,眉间轻皱,小心谨慎地对待。

许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见的是许征下半张脸,胡子冒出来了,该刮了,领口微开,喉结细微地滚动了一下,不知为何,许时跟随他的动作,也咽了口口水。

许征的指腹划过头皮的触感,让许时不禁浑身一阵发麻,从天灵盖痒到了尾椎骨,却带着难言的享受。

只是洗个头,许征脸上的表情认真地像是打战一般,许征甚至没工夫理会许时看他的目光,用手抓着许时的头发,仔细地搓着泡泡。

“闭眼。”总算搓得差不多了,许征长舒一口气,简单命令道。

许时这才把眼睛闭起来,微凉尚温的水小心冲去他头发上的泡沫,许征一杯杯舀着水,尽量不让水流进到许时耳朵里。

给许时洗个头的工夫,比他自己洗十次头还累。

早知如此,他应该趁夏天怂恿许时去剃个光头,用毛巾抹一把就行。

许征想象了下许时没有头发的模样。

算了,有点丑。

头顶还反光。

“衣服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许征靠墙问道。

许时微红着脸,严正声明:“我长手了。”

许征不勉强他,嘴角带了点笑意:“那你自己来。”

套头短袖往上一掀就行,可单脚站立,裤子脱得有些困难,许时一没站稳,单手搭在许征肩上。

两人靠得很近,一抬头就能对视上的距离,许征勾了勾笑,好意问道:“我帮你?”

许时小幅度点了下头当做默许。

最后,许征全程扶着许时洗完了这个澡。

中途并不怎么愉快:

许征嫌弃道:“你注意点,水怎么老往我这泼。”

许时不服抗议:“它自己要流过去,我有什么办法?”

见许时背对自己,洗得慢吞吞的像只乌龟,许征不耐道:“你行不行?不行我帮你洗。”

许时烦躁:“走开呀你。”

许征没放手:“我走了你不就摔了?”

许时洗得干干净净,许征倒成了落汤鸡。

从头到脚没一处地方干的。

许时穿好衣服站在一旁对着他笑,许征把人赶走,还剩点热水,他还能再洗个澡。

帮许时洗澡用了四十分钟,许征自己洗完只花了十分钟。

出来时许时头发还是半干,许征自己头发都只用毛巾擦了擦,便拿着吹风机坐到许时床边,按下开关,帮许时吹头发。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许征道。

吹风机的声音太响,许时只看见许征动了动嘴唇,没听清他说的内容,于是问道:“什么?”

许征按下开关,说道:“我说,你懒得像猪。”

许时还没来得及反驳,吹风机又重新运作,在他耳边呼呼大噪,许时不服气:“哥哥才是王八。”

这话被许征听清了,他轻捏了下许时的耳垂。

小混蛋。

把许时头顶那几根毛吹干后,许征顺手吹了吹自己的头发。

等许征把浴室收拾干净,一回头发现在床上的许时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张脸。

许征笑了:“你不热啊?”

即便屋子里冬暖夏凉,床上也只放了床薄被,但许时裹得如此密不透风,等会出了汗这个澡就算白洗了。

“我像不像俄罗斯套娃?”许时好奇地问他。

许征认真看了看:“不像,像不倒翁。”

许时把被子撒开,径直躺下:“没劲,睡了。”

许征抬手把灯一关:“晚安。”

许征爬到上铺,熟练地反手摸出许时的记仇本,内容还是他上回看到的那里,已经许久未更新,不知道是因为被许征发现使得许时放弃了这个行为,还是他又拥有了新的记仇本。

许时的床如今对许征来说,比自己的床都要熟悉。

睡久了他回自己床上不会睡不着吧?

许征瞎猜道。

就在许征快要睡着的当头,床板被人在下面敲了敲,顿时把许征从半睡着状态中惊醒,许征出声询问:“嗯?”

“哥,我想尿尿。”许时说。

许征认命地把人扶到厕所,在思考明天是不是给许时弄根拐杖回来。

许时在里面长时间没动静,许征敲了敲门问:“需不需要我给你吹口哨?”

“不要。”许时拒绝地又快又坚决。

许时出来后,许征第一件问的事就是:“洗手了没?”

“洗了。”许时不仅洗了手,洗完还用毛巾擦干,“没洗就蹭你身上。”

许征握住他的爪子,把人带回床边。

刚要爬上去,又想起什么停下问道:“你渴不渴?”

“不渴啊。”许时有些迷茫。

许征琢磨再三,最终还是重新踩上拖鞋,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过来放在许时床边:“夜里渴了就喝,没事别打扰我睡觉。”

也就是许时。

换做别人敢把他在快睡着的时候吵醒。

许征一定做了他。

许征想到做到,次日果真从外面弄了根拐杖回来给许时。

木质龙头拐杖,桃木制品,木质光滑细腻,做工细致,上面的纹理繁杂清晰,结实耐用。

还附带防滑垫和防滑绳,洗澡的时候也能用。

谁曾想,换来的是许时嫌弃的眼神。

许时嫌它长得丑,不肯用。

许征一片好心白白作废,还不能拿许时如何。

不用就不用吧。

随他去。

直到许征的耐心终于感化了许时,两天后,就能看见许时臭着张脸拄着个拐杖在屋里到处走。

虽然很丑。

但不得不承认,蛮好用的。

许征也为自己的眼光得到认可感到开心。

工厂和设备的事总算敲定下来,许征一口气采购了五台蜂窝煤机,厂边还有个晒煤场,顶端搭了棚子,下雨也不怕。

随着一个个黑漆漆圆滚滚的煤球向外销售,许征账上金额在不断上升,每天都有大笔资金流动。

虽然,这和前世的账目比起来微不足道。

但好歹也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工厂有了,许征下一步的计划是创办公司。

公司名字全家人曾聚在一起讨论过,最终一致通过真实煤业这个名字。

真实煤业,一则表示他们做的煤都是不掺假,货真价实的煤球,真实可靠;二则取自许征和许时的名字,征时,真实。

公司法人填的是许征和王业萍。

一个月前,王业萍还在为许征的学费发愁。

一个月后,她就当上了公司老板。

之前许征对她说,一切有他的时候,王业萍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只觉得是小孩子随口说的承诺。

没想到,许征真的做到了。

而且,还大大超出她所想。

王业萍不是第一次为许征感到自豪,但第一次觉得如此骄傲。

她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没白疼他。

王业萍之前在食堂上班,一月拿着一百二的死工资,跟着许征搞煤炭生意后,一天赚的比她之前一个月还多。

王业萍对生意上的事,其实不懂,背后的运作全是许征一个人干的,她只是按照许征告诉她的照做,统计信息,给下面的人安排工作,干的活简单轻松。

自从开始赚钱后,许征对于钱财方面,不像前世那般在意,卖煤的钱大部分交给王业萍收着。

王业萍一开始不要,许征用一句话说服了她:“这些钱都是小钱,以后会越赚越多,到时候再给我。”

至于许时在家里的待遇,自然水涨船高,过上了一个月一百零花钱的日子。

一百块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笔巨款,许时一开始还不乐意,许征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他也是投资方,现在一百块钱就把他打发啦?

许征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白问道:“你想要股份?”

“也不是那个意思。”许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

许征承诺道:“放心,等你成年了,就给你股份。”

“只要你听话,我的都是你的。”前世许征错过了很多,对于这世的许时,只想尽他所能,对他好点。

股份这种东西,许时想要,给就给了。

上辈子许时只知道给他惹事,要么就是来找他要钱的。

这辈子他给许时足够的钱,让他随心所欲地活着。

自家弟弟,他不疼,难道交给外人来疼吗?

更不用说魏言那个神经病把许时折磨成什么样。

这一世,许时的恋情他会密切关注。

但凡稍有苗头,就掐死腹中。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现在就把魏言给做了。

许时陷入憧憬:“那我岂不是要发财?”

“是啊,小财主。”面对许时,许征变得比以前更有耐心。

八月八号,真实煤业开业的日子。

店铺选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中心,占地面积数百平方米,开业当天,门口两侧摆满花篮,舞龙舞狮,锣鼓喧鸣。

大镲碰击,发出响亮清鸣之声,左一句:“开业大吉!”

再次重撞在一块,右一句:“生意兴隆!”

气氛热烈,吉利喜庆。

许征手里拿着把剪刀,准备剪彩。

还未落剪之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制止声:“等一下。”

许征看向来人,原来是他的老熟人,尤志。

“不厚道啊,老许,开业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叫我。”尤志走进冲他抱怨。

许征动手剪断了绸带,不把尤志的话放在心上:“少来,昨晚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用的还是从尤志那儿买的二手大哥大。

要不然,尤志今天也赶不来迁丰。

尤志连夜开车过来,一宿没睡,终于赶在许征剪彩前到了,心满意足道:“今天开业,哥送你三百吨煤。”

“大手笔。”许征毫不吝啬夸他。

开业当天,全场煤球八折销售,限量五百吨,售完为止。

上门买煤的人络绎不绝,店内险些被挤爆,队伍从店门口排到街角,无论家里有煤没煤,都加入了排队抢购的队伍。

八折的煤,不买是傻子。

店里有王业萍,许征如今当上了甩手掌柜,正好尤志大老远从关乐赶来,许征便带他四处转转。

走了几条街,尤志最大的感慨就是:“你这地方空气真不错,天也是蓝的,要是在这多住几年,我估计能长寿。”

“你可以在这买套房。”许征建议道。

房地产是他们除了煤矿事业以外最青睐也最简单的投资,趁现在房价便宜,一套房几万到十几万不等,早买早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