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后,我安排宋连营石顽他们休息,宋连营也铁了心要跟我共同进退,说我的事情便是他的事情。给他们安排好房间后,我便在宅子内四处走动,找一些熟悉的亲人叙旧。尤其是三叔,我找他求教了一些不太明白的疑问。三叔博学多识,即便是不能完全解释的地方,也能说出一些头绪。
晚上快到半夜的时候家里还很热闹,一些亲人多年都未曾见面了,见到之后自然格外亲热,有说不完的话题。家里的古宅早被打扫好,想来是我的失职,已经有一个月没人打扫了,而这次一下要安排这么多人入住,恐怕打扫起来格外费功夫。
我因为白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熬了一会便撑不住了,便回到自己的卧室睡觉。可一躺到床上,积攒已久的困意却消失了,而被亲人聚集所暂时掩盖的痛苦也一下跑了出来,痛得撕心裂肺。
我果然不能一下子忘掉苟小贝,虽然我以前从未接受她的爱意,但我们在一起时温馨的片刻太多了。我踢完球总能用带着淡香味的手帕擦汗,我偷懒不想做饭的时候总有熬得刚好的热粥,我难过的时候总有叽叽喳喳逗我开心的呢喃声。
而在我白天表演魔术时,苟小贝那泪流满面看向我的眼中所包含的情意,恐怕这辈子都会藏进我脑海中的某一个角落。
或许懦弱本就是我的天性吧,即便我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即便我想明白了心里有她的位置,我都不敢去告诉她,去争取她。不管日后我多高多富多帅,骨子里却永远是个屌丝,我悲哀地想到。
我甚至不敢想象,苟小贝的新婚之夜会是如何度过的。一想到有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要强行且合理地进入她的身体,完全占有她,并让她怀上自己的骨肉,我痛苦得简直要浑身发抖。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我所赐。
我真希望张家遗传的诅咒会早日降临到我的身上,可以让我用身体上的痛快来抵消一点心里的痛苦,麻木我纷乱的思绪。
在一阵阵的头疼欲裂中,我终于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好了一点,看来阳光总能给人一些慰藉。想想我面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自己必须要振作起来。
起来洗刷了一下便去找曾祖父和父母请安,问了一下需不需要我招待族人,曾祖父说你带你的朋友出去玩玩吧,这里到处是我张家的族人,他们难免会有些尴尬和失落。
虽然幼年的时候我便知道曾祖父是一个很慈祥的人,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心细,处处为别人着想。我本来想跟着三叔一起去买回砚台,没想到他已经买完回来了。
三叔说他是用原价十二万买回的,临走时那个老头还说镯子就当送我的礼物了。我心想即便不给老头物质上的实惠,也会给他不少其他方面的好处,否则他绝不肯白送一个价值不菲的镯子。
我问三叔这个砚台到底值多少钱,三叔说前段时间在东京拍卖了一个这样的东西,还没这个好,十二万连个零头也不到。而且这是祖上用过的东西,在我张家看来绝对是无价之宝。
我要把剩下的十万块钱还给三叔,三叔说啥也不要,说我们四个都没有收入来源,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小子就留着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