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问计

儿女成双福满堂 红粟 3601 字 2024-05-18

“外头来了个人,自称是府城卫指挥佥事府上的。”顺子家的回答,“那人就说了两句话,让夫人准备着,说是佥事大人过了午就到。”

邱晨蹙了蹙眉,挥手打发了顺子家的,玉凤也跟着退了出去。。

那日,林旭临走之时曾跟她说过,跟呼延寻说开的事儿交给他去做。林旭说他回到县学就会给呼延寻写信说明……这都十天了,是林旭还没写信过去,还是呼延寻不同意……

呼延寻若是回来,刘家岙的人可比她对他更熟悉,若是再闹出林升回家的事情来,她再想跟他撇清可就难了。还有杨树勇和杨树猛……

正琢磨着,玉凤转回来,“夫人,可要准备什么?”

邱晨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暗暗吸了口气,摇头笑道:“这位……咱们并不相识,也无从准备。算了,你不必理会这个了,忙去吧!”

玉凤答应着退了出去。邱晨慢慢从炕上下来,穿了鞋在屋子里慢慢地走了一圈,回到炕前,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这才觉得心里稳住了,也不再理账,拿了斗篷出了屋门。

之前,她没想到呼延寻会突然上门,也没想到秦铮的伤差不多好了还不走……如今,秦铮在此未走,呼延寻却突然上门……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不少。

沿着檐廊往前院走,即将走到月亮门的时候,邱晨脑海里灵光一闪……或者,她可以这样……

秦义从屋外走进来,躬身对炕上隔着炕几下棋的二人回禀道:“安阳府卫指挥佥事派人过来传话,午后到访。”

唐文庸摩挲着一只棋子儿,挑着眉道:“安阳府卫指挥佥事……好像是刚刚调任的吧?原来在凌山卫那个……射的一手好箭……”

秦义躬身道:“是,五爷记得清楚,好看的小说:。是从凌山卫小旗升上来的,叫呼延寻,此次论功又提了四级,主动请求调任安阳府的。”

唐文庸回头看了看秦铮,有些疑惑道:“此人……当初好像是说没什么根基吧,怎么消息这么快,居然寻上门来了。……会不会是云家老二泄了消息?”

秦铮端坐着,神色如常道:“不会。”

唐文庸摸着下巴,点点头道:“嗯……慢说呼延寻刚刚到任,和云家根本谈不上熟悉,就是熟悉了,也没有云家不动,却把消息放给他的道理。”

秦铮点点棋盘:“下棋!”

唐文庸咧嘴一笑,挥手让秦义退下,道:“也是,不过一个四品佥事,来就来了,又能那你靖北侯怎样!”

秦铮抬眼看了唐文庸一眼,抬手落子,然后,淡定无比地开始提子。唐文庸一下子急了,慌着去推秦铮的手:“哎,哎,你什么时候做的局……我这一块不是做活了嘛……”

秦铮对他的骚扰根本不予理会,施施然地一连提了十几枚棋子,这才直身端坐,拿了旁边的茶杯,缓缓地抿了口茶。

唐文庸等着一大片空白愁眉苦脸了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睛,装作看不见地在另一边寻求转机。好半天,他脸上蓦地一喜,下了一枚棋子。秦铮也不多想,随即跟了一子,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下了十几步……

唐文庸的心思就有转到了旁处,觑着秦铮道:“你还真打算在这里过年啊?”

秦铮默然片刻,抬眼看看糊着桑皮纸的窗棂,淡淡道:“此时,不宜回京。”

唐文庸脸上的轻松也不见了,有些沉重道:“也是……你这回好在伤了,才得以脱了那困境……只是,你就待在这里只怕也瞒不住。伤愈的事儿只怕瞒不了多久……”

秦铮微微眯了眼睛,目光从窗棂上落下来,落在窗台上的那盆水仙上。

府中冬日也会供上几盆水仙,只不过,他见过的都是花匠养好了的,做好造型配好盆儿,开得正盛的水仙,还从没看过这么省事儿的,直接就把还未发芽的水仙头给送来了,白白的毫不出奇的水盏装着两个白胖白胖的水仙头,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是放了两头蒜!

这都放了两日了,这水仙就跟睡着了一样,还连一点儿芽儿都未见……

眨了眨眼睛,秦铮道:“无妨,至多年后,就有破困之法……伤愈之事也就不重要了。”

唐文庸眼睛一亮,干脆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很热切地凑上去,问道:“什么破困之法?说出来听听!”

秦铮斜着眼睛看了看乱七八糟的棋盘,唐文庸嘿嘿一笑,干脆伸手将棋盘拨乱,扬声招呼安辔:“不下了,不下了,把棋盘收拾了!”

安辔觑了秦铮一眼,快手快脚地上前,将棋盘棋子诸物撤了下去。

唐文庸也端了茶杯,干脆靠到秦铮旁边,挨挨秦铮道:“快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秦铮斜他一眼,道:“诸事已定,无需再动!”

“哎?你这人……”唐文庸悻悻地摇摇头,退回到自己这边,倚着大靠枕,舒展着腿脚,喝了口茶,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就在这里跟着庄户们过一回年……据说,村子里也有好些个有意思的年俗。”

秦铮眉头一跳,垂了眼不予理会,其他书友正在看:。

鱼米之乡,富裕之地,或许有社火、庙会等事。就刘家岙这么个小村子,这都要进腊月了,整个村子里还毫无动静,哪里像是有什么的样子。不过,看那妇人每日忙碌的脚步连地的,倒好像做了不少的准备……就是不知准备的什么。

据说,她去草原的路上,很是洒脱,与男人们一样喝酒,还会随兴唱上一曲……

他也亲见,她挑马时的狡黠,初见他时的直视不避……

可在这个家里,他看到的,却永远是温和的笑脸,不疾不徐,端庄有致。竟仿佛是最最懂规矩重礼仪的当家主母……只除了,那日他术后疼痛难忍之时,她柔声软语地安慰……她叫他‘连生’!

“又是这副死样子……你这人真是无趣!”唐文庸嘟哝着,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从炕上跳下去,笑着道,“不跟你这木头发呆了,我去寻寻杨氏,看看她在作甚……不行,去她哪里寻本书看看也是好的,总比跟你个木头发呆强!”

一边说着,唐文庸已经掀了帘子走了出去。秦义逼着手站在一旁,抬眼看了看炕上那位,又垂了眼安静侍立。

邱晨进了前院,刚走几步,迎面就看到唐文庸正往这边走过来。

“唐公子?这是去……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