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可以和谈家人翻脸的话,他是一刻也不想和谈家人再纠结了。
镇南王打个哈欠:“本王日理万机,你拿家事来烦本王?本王有大事要做的——那个柳一鸣啊,你和本王回去参详参详吧,本王忽然想应该有个王妃了。对了,金大人,把你女儿给我做女儿成不成?”
金敬一马上摇头:“不成。”他才不会让镇南王有机会教坏他女儿呢,像镇南王这样不靠谱的人,绝不是做义父的好人选。
他不再理会镇南王,看向谈秋音想了想缓缓走过去,双手扶她站起来又给她整理了衣裙,最后给她理了理头发:“自你过门,让你受苦也让你受累了。”他说着深深的施了一礼。
谈秋音的脸已经透白,看着金敬一想退几步,可是又不舍得离开他身边,伸手去捉他的衣袍:“不要,老爷,不要。”她当然听到金敬一刚刚的话,因此心中生出极为不详的感觉来。
金敬一避开了她的手:“秋音,我金敬一有负于你,希望可以补偿一二——只要你能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都会答应于你。秋音,是我金敬一德行有亏,有妻而再娶妻,此事我会向皇上奏明请罪,对不住你的地方——”
他退后再次深施一礼:“只能请你海涵了。”谈家人和他是一回事儿,他和谈秋音是另外一回事儿。不管谈家人做了什么,他倒底有对不住谈秋音的地方,到了这种时候,他当然要说出来。
如果因为谈家人的错,他就把自己错与此相抵,那他和谈家人还有什么区别?他的错就是他的错,对不住谈秋音的地方不会因为谈家人的所为,或是谈秋音的所为,就会发生什么改变。
因为对不住谈秋音的地方,是他金敬一做出来的,不是谈家人或是谈秋音做出来的。就算此时要送谈秋音回去,从此后和她恩断义绝再无关系,他也不能回避自己对不住谈秋音的地方。
谈秋音的泪水流了出来,身子轻轻的晃了晃看着金敬一:“为什么?”她真得不懂,因为错的人明明是海莲不是她啊。
金敬一抬头看向她,在她的眼中只有迷茫长长叹息一声后:“是造化弄人,不是你的错,秋音。”他就算把道理说破,谈秋音也听不进去的。何况是他要把谈秋音休掉,如何还能指着谈秋音说——都是你的错!
的确是谈秋音做错了事情,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是做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真得不能在此时指责谈秋音:那实在太不男人了。何况一切的起因还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宽慰了一声谈秋音。
谈秋音看着金敬一的眼睛,然后她一点一点的明白金敬一的决心,一点一点的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她并不关心镇南王何时救回的人,也没有去想她的二哥是不是知道此事,她只关心金敬一的决定与心思。
她的心碎了,沉到了不知名的冰冷的地方:如果没有了金敬一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她还活着做什么?伸手拔下头上的长簪来,她抵在自己脖子上:“我生是金家人,死是金家鬼!老爷,我早已经发誓要与你生死不弃。”她宁可一死也不会离开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