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个时候你还不大,所以记错了很正常。”神婆再次低下了头:“银子虽然不少,可是用起来很快的,一年多后我们就没有了银子。没有办法我们偷偷的回来,想看看能不能在家里偷点。”
“那天正好海莲的父亲不在家中,我熟悉那个家,所以一点也不费力的找到了银子,还真得不少;比起我在家中的时候,存起来的银子明显变多了,我们很高兴。”
“可是走到山上的时候,却正好遇到喝酒回来的海莲的父亲;他问我是不是回来了,可是我答不是。然后,海莲的父亲便知道我们是回来做什么的,他说可以让我们走,但是不能带走银子。”
她说到这里抬眼看看海莲:“海莲的父亲说,那是他给海莲存下的钱,因为海莲没有了母亲,而他又不是好父亲,想存下银子给海莲傍身的。我们不肯把银子给他,便纠缠起来。”
她再次垂下眼皮:“山上好滑,滚来滚去的我们就滚到悬崖边上;海莲的父亲比我们两个力气大,他不放我们走我们还真得走不了,但是他却喝醉了,所以我们一着急……”
“他把海莲的父亲推下后我才发现了海莲,她呆呆的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我当时脑子里空白一片。他也发现了海莲,不知道是怕海莲说出去,还是因为什么他奔海莲而去。”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做好事儿,所以我死死的拖着他,我们急急的逃走了。那天也下着大雨,雷声也好大,我一连好多天都没有睡好,直到后来我知道海莲的父亲没有死只是腿受了伤才能睡踏实。”
海莲看着自己的手指,每个关节都很白,比旁的地方都白:“是你,还是他?”倒底是谁把她的父亲推了下去?虽然她不知道问了会如何,是要为父亲报仇嘛,但是她就是想知道。
而她心中有一个答案,是她想要的答案,盼望着能得到的答案。
“是她。”冷书生忽然尖声叫起来,把沐夫人吓了一跳把手里的杯子都掉到了地上。
神婆没有看冷书生,看看给铃儿绑好的辫子,又用手撸了撸让辫子更直一些:“是他。”
是她,是他。
两个字听上去完全一样,可是含义却完全不同。海莲看着神婆,神婆就好像感觉到了抬起头来,母女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神婆没有避开。
海莲的身子一松,微微的向后靠在椅子上:是她想要的答案,且她知道神婆没有骗她。
虽然父亲的腿是毁在了神婆两个人的身上,可是做为海莲来说,不管在此事她有多恨神婆两个人,依然在心底的最深处盼望着:推父亲下去的人不是她的母亲。因为那样的话太过残忍,对一个孩子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