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感觉儿子就是在打她的脸:“是我不让她们去请大夫的,也不过是生了口气,躺躺就好了;如果没有让我生气的人,我也不会有什么不好。”
她的话里意有所指,责怪儿子的不孝不听她的话把锦儿赶出府去。
金敬一跪在地上也不起来:“就算如此她们也是伺候不周,您身子不好岂能说不请大夫就不请大夫呢?身子最为重要。”
“念在她们这还是第一次,就饶她们一次但下不为例——死罪能免,活罪难饶;发卖不必了,二十板子却是定要教训的,让她们记住应该如何伺候主子。”
太夫人着恼:“我的话,你如今是不听了……”
金敬一打断她的话:“儿子有错请母亲责罚,但是身子要紧,定要叫大夫来瞧瞧儿子才能放心。”
太夫人哪里能让大夫来,她身子好的很没有什么不适:“不用什么大夫,只要你肯听母亲的话,我就什么病也不会有。”
金敬一看着母亲:“还是请大夫吧。”
“不必了。”太夫人坚持。
丫头们已经被拖了出去,因为母子二人争执大夫的事情,她们便被按倒受了打。
太夫人听到传来的声响,咬牙瞪着儿子:“你,你——!好,你就是要听那个沐锦儿的话是不是,也不问问母亲,到了母亲这里你就耍威风,好。”
“沐锦儿的话就都是真得了,难不成母亲我问不得她,还是说她没有当剑?!身犯七出,我就算是做主要休了她,哪里有错。”
“你不要打她们了,你不是听沐锦儿的嘛,她是巴不得你打我才是——放了那些丫头,她们做的什么事情都是你母亲我吩咐的,你干脆让人来打我吧。”
金敬一听完母亲的话后才道:“锦儿只说母亲要让她同意和离,并没有说一句母亲的不是。”
太夫人本来还想再继续责问儿子的,却被他一句话堵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认为沐锦儿会哭诉的,可是沐锦儿没有。
她有点狼狈的偏过脸去:“那她也是不对。身为我们金家的人,为人妻为人媳,就要恭顺,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就好像活活被人欺负了般。”
如今她还能如何说,当然无理也要搅三分,不然的话她要如何收场。
金敬一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然后给了自己三记耳光,打得太夫人惊在床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儿子已经和她离心离德。
“母亲,”金敬一抬头看着母亲:“您也是女子,也是为人妻为人媳,嫁到夫家后姓夫家的姓,要融入夫家一大家子里,要做多少改变,有多少辛苦才能把儿子养大?”
“您在娘家也是娇娇女,可是到夫家就要恭就要顺,就要懂事就要隐忍——要你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和父亲相比起来,您一个女子孝顺奉养公婆,可是父亲却不用孝顺奉养岳父母;您一个女子要应付一大群亲戚以及她们的评价,但是父亲也不用;您一个女子还要生儿育女,父亲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