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上下都知道金敬一是个长情也是个重情之人,所以才会在锦儿回来后,他如此为难:硬不下心肠来对谈秋音,也硬不下心肠来待锦儿。
可是童四姨娘没有想到,老爷也会有如此硬心肠的时候,看着她受辱居然不说一个字。
她泪眼婆娑:“老爷,你为什么如此狠心的待妾,妾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此啊。”
现在她不是想要讨个说法,更不是因为对金敬一的感情深厚,从而受伤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她只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要为自己谋求一条活路:在金府里生活的很好,她并不想失去如此富贵的日子。
在看到金敬一的决绝后,她改变了手段,想用一个理字让金敬一退一步,能让她留下来:她现在怕得就是,金敬一会把她丢出府去。
金敬一终于看了她一眼:“你以为自己是小错?你所谓来接我,可有我的吩咐?你是来接我的,还是来给夫人下马威的?”
“就算你是来接我的,在马车外行礼自报名字便行了,可是你做了什么?打了夫人的人,又自作主张掀起马车的帘子来——这府里如今可是你做主?”
“你的所为就是对着夫人来的,就是想对夫人不敬,想让夫人明白你是高高在上的那个。”
“你想让夫人知道,你才是老爷我最宠爱的那个嘛。”他说完淡淡的问了一句:“我可有说错一句?”
童四姨娘说不出一个字来,看着金敬一完全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是自己陪了几年的金大老爷吗?
那个在白天有空的时候,就会到自己屋里坐一坐,让自己陪着他吃饭,让自己陪着他看书写字——虽然不让自己开口。
她每每在金敬一要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提一句自己想要什么,不管是金银还是珠宝,金敬一从来没有拒绝过。
这在金府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人可以做到!就连谈秋音那个夫人也不行。
她认为自己很了解金敬一,认为金敬一很好哄,到如今却发现金敬一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至少不是个糊涂人。
不是她所想像的那么好哄骗的人。
金敬一看着她目光微冷:“你辱夫人就是辱我,还敢说罪不至此?夫人是心慈才想教训你几下就算了,但是我岂能容你这等人在府中?”
他的声音微微提高:“有你今天晚上的例子在,日后她人就可以有样学样;夫人岂是你这种人可以轻侮的?”
“来人。”金敬一清了清嗓子,看着弯腰的九歌:“告诉管家,把她送去柴房,明天就打发了吧。”
他要罚的不只是童四姨娘一个人,还是罚给全府上下看得:以后哪个敢轻慢了锦儿,他金敬一绝不会讲情面,也绝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