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有何吩咐。”金敬一欠了欠身子,头垂了下去。
谈夫人大怒:“你就这样待我的女儿,在我的面前,在我们谈府你就敢如此待我的女儿?她嫁到你们金家,怀了你们金家的骨肉,有何错?!”
金敬一低着头:“无错,秋音她无错。是我,对不住她。”说到这里他重新撩衣跪倒在地上:“昨天晚上和秋音争吵的厉害,猛得听到她有孕有些担心。”
“却忘了秋音有岳母照料,如何会有不妥;一时失态还忘岳母见谅。”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谈夫人哼了一声:“你真如你所说的这般想吗?真当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来,秋音所怀就是你金家的骨肉,要与不要由你来做主我不会多说半句。”
“但,你敢委屈我女儿半点,哼。”她没有往下说。
金敬一低头:“小婿不敢。小婿真得只是担心秋音和其腹中的胎儿。”
谈秋音的脸色终于缓和回来:“我,我暂时相信你。你也知道我盼着有个孩儿有多久,吃过多少药、求过多少神佛,就是那香灰都不知道喝下多少……”
“我是真得很高兴,希望你也是真得很高兴。”
金敬一抬头看她:“你高兴就好。我,的确有点不快,不是因为你有了喜,而是你在这个时候说此事。”
要胁,那种明晃晃的要胁让人极为难受;他真得很讨厌有人要胁他。
秋音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移开看向自己的脚尖:“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想在你寿辰的时候再告诉你,作为你今年的寿礼之一。”
金敬一抬头看着谈秋音,看得那么仔细看得那么认真:谈秋音的脸上有着伤心、愤怒、希望还有喜悦。
那种可以为母的喜悦是那么的明显,让他深深的吸口气:“是啊,这是极好的寿礼。”
谈夫人咳了一声:“当初相中你们家这门亲事,也不是图什么门第什么名声,就是图你是个好人,知冷知热的知道疼人。”
“如今看到她哭着回来,贤婿,你可知道我这做娘的心都碎了。”她说到这里眼睛红了红也落下泪来,用帕子拭拭泪水:“我们谈家的姑娘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事情摆在这里,错也不在沐家女儿;当然,我们女儿更是无错,打我本心来说,我是想接秋音回家的,从此之后你我两家也就不用来往。”
“事情如此是最为简单,对你们金家对我们谈家都是最好的;”她看一眼女儿忍不住叹气:“成全你和沐家女儿的夫妻之情,也算是成全我女儿的贤名。”
“更多的,当然是我们不舍得女儿去遭那个罪过。”她说到这里看向金敬一:“手心手背啊,我也知道你的为难。”
谈夫人叹口气:“你起来吧。我是不舍得女儿,可无奈这个冤家却是铁了心得,非要跟你不可!气得我昨天差点要动家法,哪里能容她此时任性。”
“但是,孩子……”所有的无奈都化成了一声长叹。
他们谈家也不能相强女儿离开金家,因为她肚子里有金家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