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当然没有睡着,一天里经历的事情让她有种活了一辈子的感觉,但是此时睡不着也不想和莲香说话,因此没有作声。
可人,真得长得不错——她在心里应了一句;当然了,她很清楚莲香的话是什么意思。
布庄的管事死了,就等于说断了线索;在山上沐锦儿受了那么多的罪,可是害她的人却逍遥度日。
锦儿握了握拳头,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首先是她能在金府真正的留下,那个清白的事情相信老夫人不会就此放手的。
此事,她想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梦中,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色,一大盆又大盆的血水,在那里荡漾着。
翻个身依然是血色围绕,地上、床上全是血,却不再是鲜红色的——恶梦中的她眉头是紧皱的,除了鼻息不稳外却没有半个字的呓语。
床不是自己睡惯的床,就算很软,就算很暖,她也睡得极轻,稍稍有点响声她就醒了过来。
“谁?”她感觉嗓子有些干,发出的声音嘶哑的难听。
莲香连忙进来,把床帐勾好接过可人手里的茶来:“给夫人打水,一盆温水一盆凉水。”
吩咐完她就自然把茶递给锦儿:“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
锦儿摇摇头,一口气把茶喝了下去:“命贱的很,有点小病一杯水就好了。”她说着话坐起来穿衣:“外面是谁?”
莲香在她耳边道:“是老爷。”
锦儿闻言眨眨眼,想想对莲香道:“叫七儿进来伺候吧,你去伺候老爷——我这就来。”她记挂着昨天的布庄管事死去的事情。
莲香眉开眼笑的答应着出去了,对锦儿多出一分感激之情来:此时她才真得相信锦儿会把她抬举成金敬一的姨娘。
七儿进来伺候锦儿穿衣梳洗,一个字也没有,沉默的就好像是个木头人般。
锦儿倒也省了不少心,可以静下心思来想事情,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情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的道:“金敬一不应该赶去谈府吗?”
谈秋音可是回了娘家呢,金敬一原本就是要去请罪的;当然,她今天也要见到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了。
事情,真得好多啊。
一直没有作声的七儿头也不抬,梳头的手都没有半点停顿,力道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谈夫人,打发人给老爷送了早饭来,还给夫人也备了一份。”
锦儿眨眼再眨眼,在镜中看着安静的七儿:“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七儿抬头回视着镜中锦儿的目光:“婢子早早就睡醒了。夫人,老爷是想在去之前和您说一声,其中的意思婢子愚昧就不知道了。”
她会不知道?骗鬼呢。